“我賣破爛來着。”馬麗麗理直氣壯的告訴奶奶。

“你可真行啊。”沈月一臉嫌棄，還是把糖盒收好了，三歲孫女撿破爛孝敬，說出來不好聽，但實在。

“你外公，姥爺身體怎麼樣了啊？”沈月一邊把報紙雜志裝包裡一邊問馬麗麗，“我聽說他去粵市做的手術，你媽去那邊照顧他不在家，你就跟你爸在家？平時怎麼吃飯啊？”

“啊，早上跟爸去食堂買的，中午我在托兒所吃飯不知道，晚上有時候去姥姥家有時候我爸回來炒菜。”

沈月點點頭，如果平時聽到這話她心裡肯定得有點不舒服，不過孫女剛剛的禮物讓她心情正好。

馬麗麗又說：“奶奶，你和老dia啥時候也去檢查檢查身體吧。你看我姥爺，也不覺得咋樣，一檢查就有問題，他們都說還好手術做的早。”

沈月無語，誰沒事去醫院啊。“你可懂得真多。”

馬麗麗：“那是，孫爺爺說檢查沒病當然好，但是小病沒發現變大病更花錢更麻煩，要是年紀大了還不一定好治。”

孫振華當然沒對馬麗麗這麼說過，不過沈月也沒不能去問他不是？

馬麗麗說的其實挺有道理，沈月聽進去了，不過她半真半假的用力一戳孫女，闆着臉說：“沒錢。”

“唉，都是錢鬧的。”馬麗麗像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

“你剛說的孫爺爺又是誰？”

說到這個馬麗麗想炫耀一下，“他是姥姥家的鄰居，可厲害了，他會說毛子話，還教我咧。”

馬麗麗接着讀了她這周從廣播裡學念的新句子，本來星期六星期天應該去孫振華那學的，不過來奶奶家了，就改成了星期一星期二晚上去。

“不對，你念錯了。”沈月等馬麗麗說完立刻給她糾正了幾個發音，“這個輔音不念出聲。”

馬麗麗好似被雷劈了一樣，她大叫：“啊！奶奶你也會說毛子話？”

沈月高冷的戳着呆瓜一樣的小孫女：“哼，就你們會說？好好學着吧。走，出去了。”

馬麗麗傻不愣登的跟着走。

她從來都不知道奶奶還會說外語，上輩子她可錯過了不少東西啊。

怎麼每個老人家都會毛子話的嗎？

好家夥，感情這遺傳基因是越傳越弱？老輩的都是聰明人，傳到她這兒聰明因子就不多了，祖孫三代就她最笨？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被帶出去的馬麗麗很快被蠢萌的兄弟們治愈了，啊，她就說嘛，笨蛋不可能隻有她。

沒過多會兒，六叔騎着單車回來了，之後是騎車帶着四嬸和馬潔回來的四叔，最後是五叔兩口子，他們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這三家就是在老家常駐的人口，大屋一樓除了老倆口之外的三間房就是他們的。

爺爺堅持要全家都回來了才開飯，大家都餓了，四個小孩被帶到廚房用熱水擦了手臉，三個三歲崽的罩衣外還戴上了小袖套。

幾個兒媳婦一起把飯菜都端上了大方桌，又擺上碗筷，桌子四邊都是長條凳，今天多了馬天華一家，擠擠也能坐得下。

小孩都坐在小竹椅上，一個方凳就是“桌子”，四人坐成一排，面前一個裝滿飯菜的碗，在他們對面是大黃和它的晚飯。原本三歲都是被喂飯的年紀，但是有了馬麗麗這個特殊的榜樣，今天除了最小的小山，其他三人都自己吃飯。

馬潔生疏的将勺子塞進嘴巴裡，有一半米飯撒在了衣服上，她擡眼看向馬麗麗，發現對方的姿勢優美動作熟練，飯一點沒漏，馬潔恨恨的又塞了一口飯。

馬麗麗知道長大後的堂姐性格好勝，但她也是想不到馬潔這麼小就已經展現出她的性格特性了。

馬冬劍則完全沒有發現姐妹們過于複雜的心理，每次吃飯他都十分認真且全神貫注，雖然今天沒人喂是自己吃，也一樣。

吃完飯地上一片狼藉，有兒子兒媳婦，老兩口自然是萬事不管的，其他人有的收拾碗筷有的擦桌子有的掃地，還有收拾小孩的。

孩子們被提溜着用力拍幹淨了身上的飯粒送去廚房擦臉擦手，又有人提來一隻半大的小母雞扔在地上，小母雞很快就把地上的飯粒啄食完畢。

之後男人們就坐在電視前看新聞聯播，奶奶回房間開始翻看雜志，兒媳婦們則全都在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