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麗：“不要，壓歲錢我都給我媽了，這錢就存你這兒，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懂不？”

“哎呦，還一套一套的。好，我幫你存着。”孫梅把錢放口袋裡。

“不要不要。”馬麗麗搖手，“買肉吃掉。”

“哈哈，好好，買肉買肉，我們麗麗是個愛吃肉的，你要吃咱就買。”

雖然依舊還冷的很，也凍手，菜地裡留着的蘿蔔白菜都差不多吃完了，沒拔出來的也已經老的不行，但是野菜野草都冒芽了。

荠菜、灰灰菜、蒲公英、苦菜，隻有嫩尖好吃，得抓緊時間。等感覺到風變得溫暖之後，春筍、水芹菜、蕨菜、香椿、艾葉也可以吃了，有些還一直能吃到春天結束。

再往後新鮮菜都上市了，韭菜、雞毛菜、菠菜、油菜、莴筍，還有，唉，包菜又見包菜，馬麗麗深惡痛絕的包菜。

雖然野菜大人們都不願意再吃，但是馬麗麗卻正是新鮮的時候，每到下午，馬麗麗跟着姥姥或是老爸老媽去菜地，大人們忙着地裡頭的事，她就在一旁使勁的爬香椿樹，或是拔蕨菜，挖野菜。

孫梅和徐明惠都在山上開了幾塊菜地，春天正是忙的時候，松土、堆壟、上底肥、播種，澆水、鋤草。

先撒的小白菜、蘿蔔等等長的快的，長大一點點就拔了吃一波苗菜，之後菠菜、韭菜、芹菜就接上了。

清明前後，種瓜點豆。南瓜、黃瓜、苦瓜、絲瓜，眉豆、豌豆、長豆角、四季豆一個都不能少，全種在最靠邊的菜地裡，這是為了方便搭架子。

還有西紅柿、茄子、辣椒，當然蔥姜蒜也不能少。

幾塊菜地種得滿滿當當，大人們閑暇休息的時候就幫馬麗麗整點她喜歡的野菜，回家用開水一焯，或是用鹽抓一抓，有的炒蛋，有的炒肉，有的涼拌，有的煮湯。

馬麗麗：真是太鮮了。

大人：好好的菜不吃吃野菜，以前沒糧吃的時候可吃的夠夠的了。

水果特别稀少，但也不是沒有。枇杷樹到處都有，也不是誰種的，都是野樹，枇杷果子長得高又多，去摘的人很少。馬麗麗讓徐明紅用“幫做作業”為報酬指揮班上的男生爬上去摘了許多，兩人仔細的把枇杷的枝葉都扔了，隻帶着果子滿載而歸。

比起專門培育過的雞蛋大卻沒什麼滋味的枇杷來說，這種枇杷皮厚肉少核大，但又酸又甜汁水足，兩人吃得一本滿足。

徐正義見小女兒和外孫女都喜歡水果，便托人買了幾棵桃樹枇杷樹苗，叫上大女兒一家，在小樓前後圍着的小菜園裡都種上一兩棵。他摸着馬麗麗的腦袋說：“這桃子和枇杷長的都快，等你這麼高的時候，就差不多能吃了。”他比劃了一下。

馬麗麗重重點頭，“嗯！”

徐明惠直起腰：“先前我還說種來着，過年一忙就給忘了。”

馬麗麗：“這說明咱們可就是一家子人嘛。”

姥爺：“哈哈哈哈，小鬼頭。”

姥爺說的沒錯，“桃三杏四梨五年，棗樹當年就換錢”，等她讀小學，桃子就長成了，可惜除了桃子其他幾種水果本地都沒有。

不過沒關系，别看這兩棵桃樹又瘦又矮也不是那種經過培育後的果樹，打的毛桃子又小又青，還沒巴掌大，但是再等兩年，毛桃子就會又脆又甜，好吃的很。

反倒是那兩棵枇杷，姥爺看走了眼，打果子完全随緣，好幾年都沒有結果，樹長得斜斜的伸出牆頭懸在小河上，後來打的果子還都長在河上，摘也沒法摘。

望枇杷生歎，就很氣。

種完樹，拍拍泥巴，把鋤頭洗洗放回去，大家一起去吃魚。

今個兒這魚可不一般，“西塞山前白鹭飛，桃花流水鳜魚肥”，今天吃的就是這個鳜魚，也叫桂魚，越往後就真的變成了“貴魚”，在馬麗麗記憶裡，十五歲後家裡頭買鳜魚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就，隻偶爾吃席的時候遇到過。QAQ

鳜魚在小鎮被叫作石斑魚或是石紋魚，因為它灰色的背上長着像石頭一樣的小斑點，因為不喜歡群聚又生活在水草裡或是石壁邊，撒網都沒辦法捕撈，就隻能靠釣魚佬的實力和運氣這樣子。

現在春天正是鳜魚鮮嫩的時候，就是有點小貴，不過也不會貴到哪去，畢竟魚誰都能去釣，當然，想買的人也隻能靠釣魚佬的運氣，還得先打好招呼。

孫梅就跟一個認識的釣魚佬預約了整個春天的鳜魚，今天運氣是真的好，一上午釣魚佬就釣到兩條鳜魚，孫梅拿到手後送了隔壁一條。

這魚肉嫩少刺，據說還能補氣血，田文珠推辭了半天，最後想到自家老頭子，還是收下了。

剩下的一條孫梅就直接蒸了一會兒，鮮嫩出鍋，放點蔥姜蒜和醬油這就行了。

最嫩的腮後肉和肚子肉都給了徐正義，醫生說過剛做完手術第一年很關鍵，要加強營養，剩下的人瓜分了魚背和魚尾，馬麗麗把一個魚頭啃得津津有味。

“看這個。”馬麗麗舉起啃下來的一整副魚牙齒給徐明紅看。

鳜魚是肉食動物，牙齒又密又尖，徐明紅被惡心了一把，汗毛直豎，“趕緊拿走！噫~你好惡心。”

“哈哈哈哈。”馬麗麗惡作劇成功，哈哈大笑，旁邊姥爺微笑着夾了一塊魚肚子塞進她碗裡，“好了，吃東西的時候别玩，趕緊吃飯。”

“哦。”馬麗麗扔掉魚骨頭快速扒飯，筷子舞到飛起，飯粒子四處飛濺，又被她用手撚起塞進嘴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