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寬的台階被默契的分成幾塊區域，兩三個同為托兒所的小朋友在一旁撲騰，大人站在這裡的台階，水還沒有淹到膝蓋。爸爸媽媽們用毛巾或是草繩挂在小朋友的腰或是腋下，就這麼牽着他們啪啦啪啦“遊”一圈。

台階中間一串小學生排着隊從“深水”往淺水劃動學遊泳，這些小學生也就八歲十歲的，他們的深水區其實隻到自己胸口大人大腿這裡，他們每個人都像小青蛙似的，隻“呱呱”劃兩三下就到了河邊，不過因為河水是流動的，還是有一個家長爸爸站在下遊一邊往身上拍水一邊看着他們。

台階上遊這邊就是一群十多歲會遊泳的孩子啦，還不太會遊的女孩子喜歡“呱呱”幾下快快的遊到不遠處河底的擋水台上，這裡如果是一個大人站着，水差不多到胸口，女孩子們踮着腳用力踩住可以讓肩膀露出來，還算穩當。

剛剛會遊泳的男孩們就大膽許多，他們會玩一些小遊戲，像玩滑梯一樣從擋水台的斜坡向下滑進水裡，或是狗刨着向真正的深水遊幾下，拔幾根水草，然後被大人好一頓呵斥吓唬。

水性更加熟練的男孩女孩們有更刺激的遊戲，他們弄來一塊紅色的磚頭扔進水裡，大家夥就像潛水的鴨子一樣一起紮進水裡去搶磚頭，先搶到的自然就赢了，下一輪就由他/她來扔磚頭，而且磚頭會越扔越深，直到大多數人都潛不下去為止。

幾位帶着孩子來玩水的爸爸們也自發的輪流出去遊一圈就回來，其他人就在淺水附近關注着這群孩子。

大多數時候爸爸們都不會阻止這些遊戲，雖然用現代的眼光來看這有些危險，但孩子們又不是傻子，心裡都有數着呢，感覺不行的時候就會有大孩子及時喊停。

說千百遍不如上手自己試試，玩水總會有點小事故，但爸爸們在旁邊，幾雙眼睛同時盯着呢，安全系數還是挺高的。

馬麗麗當然是會遊泳的，但她也不能天才到不練習光看就學會吧，所以她也隻好讓老爸用毛巾栓着自己的腰“遊”了兩圈。說實話，這種方法也不是絕對安全，主要是重心不好把握，一不小心就會……

“咕嘟咕嘟。”馬麗麗一頭栽進水裡喝了兩口水，然後腰上一股力量把她提出水面。

“咳咳，爸！”

“啊，沒事吧？”

“有！”

“哎呀，就喝了兩口水，沒事沒事。”

“我要自己遊。”

“……好吧。”

坦白了，不裝了，我就是遊泳小天才！

馬天華把毛巾給馬麗麗解下來，馬麗麗蹬着小腿撲騰着遊了一小段狗刨式，小裙子跟個水母似的呼扇呼扇的。

“不錯呀，莉莉，你看你們都叫lili，人家馬麗麗可遊得挺好。”旁邊朱莉莉小朋友的爸爸拎着她就跟拎塊豬肉似的。

朱莉莉：“QAQ”

另一邊看着自己兒子坐着撲水玩怎麼都不肯遊起來的爸爸接口說：“是啊，我也聽說馬麗麗小朋友在托兒所做什麼都很厲害呢，馬醫生，還是你們教的好，不愧兩口子都是文化人。”

“哎呀，這麼小的小孩子，有什麼厲害不厲害的。”馬天華不以為然。

“那挺厲害啊，馬麗麗，你是不是會自己穿衣服穿鞋上廁所？”

“呃？”

“唉我家兒子都三歲了還不會上廁所，昨天又尿一身給送回來了。”

“我家的也是！今天中午睡覺起來鞋都穿反了也不知道找老師，就這麼穿了一下午，回來才發現。”

“我兒子冬天吃飯老是弄濕衣服，教也教不會，昨天回來才發現褲衩子竟然不見了，唉。”

馬麗麗的爸爸抹了一把臉，馬麗麗從來沒這些問題，他插不上話啊。

馬麗麗站在水裡看了一眼朱莉莉和另一個托兒所同學，

這倆一心一意在劃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黑曆史都被老爸們曝光了。

“閃~開~”台階上有人大喊，一個黑色的汽車内胎“duang，duang，duang，duang，啪！”一路蹦跶着跳進河裡，然後迅速被玩水的男孩們歡呼着包圍起來。

輪胎就是夏日裡遊泳時最受歡迎的遊泳圈，每年夏天都有那麼幾個孩子能帶來遊泳，有的輪胎上還打着補丁咧。

曾經每年都需要買一個遊泳圈的馬麗麗非常羨慕有輪胎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們的輪胎是哪來的……後來才知道其實是因為家長是車隊的啦，而且是借用車隊的，過完夏天還要還回去的。

不過也夠讓人羨慕，夏日有輪胎的都是大佬！

麗麗和朱莉莉的爸爸相互把小孩子托付給别人，輪流出去遊了兩圈。朱爸爸回來的時候淺水區已經人聲鼎沸了，尤其是幾個小男孩在打水仗，不過很快他們就被其他人制止了。

朱爸爸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奇怪的問：“怎麼這麼多人？前幾天都不會。”

啊，這個馬爸爸倒是知道，“是因為考完期末考試了吧？”家裡有個老師就是方便。

“原來是這樣，哎，那不是放暑假了嗎！”朱爸爸說，“那到時候玩水的可人多了。”

“那倒是，十五号放假吧，過兩天就是了。”

對于暑假兩個爸爸倒沒什麼感覺，自家孩子還沒到上學的時候呢，該煩惱的是那些小學生的家長們吧。

三個托兒所小朋友早就累了，他們仨趴在石台上向下看，水裡有許多拇指大的小魚貼着石頭坡壩遊來遊去，河水很清澈，坡壩上也不長水草，所以看得很清楚。馬麗麗這會兒特别想有根線和蚯蚓，别看這種小魚長不大個頭就這麼點兒，但是曬幹或是炸一炸都好吃。

幸福小鎮附近的另一個鎮裡有一種特别的吃法，據說那裡某鄉有一條溪的中間一段裡長的這種小魚細嫩無骨，所以他們那的人會将小魚跟辣椒放在一起生腌，等辣椒腌好了小魚也好了，就這麼生吃。

馬麗麗也吃過，她不敢嚼，小小一條咕咚一下滑進喉嚨，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除了辣也不知道有啥味。

正想着呢，馬麗麗突然被爸爸抱了起來，馬天華摸了摸她的衣服和頭發，“衣服都幹了，回吧。”

“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