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的是一位無助的父親,他說他的兒子被僵屍咬了,現在逐漸僵屍化。
到他寫信,這天已經第三天了,他的兒子開始出現了一些僵屍特征,比如身體開始僵硬,走路變成蹦哒,雙手平舉,眼睛發直,并且開始畏光,白天也不出門,晚上更加活躍。
各種症狀跟電視裡演的一模一樣。
好在他兒子的僵屍化程度還不深,平日裡還能在别人的幫助下吃喝拉撒,也沒有發狂的症狀,最多就是在床上平躺。
這給了父親極大的希望,在四處打聽後,得知了宋飛往日的“英勇事迹”,這位父親便迫不及待的寫信來請求宋飛前往。擔心宋飛會拒絕,這位父親幹脆随信寄來的十塊錢,當做定金和路費。
這位父親在信中寫明,他不是不想親自來請,隻是太擔心兒子,會在他離開後出事。
這倒沒有什麼,但是這新的内容着實了宋飛感到困惑。
僵屍?什麼僵屍?好小衆的詞彙,這玩意兒是他能解決的嗎?
不等等,這世界上真有僵屍這麼離譜的東西嗎?
為了保險起見,宋飛把舅舅留下的筆記,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又把各類經書符箓書看了一遍,都沒有看到詳細的記載。
宋飛隻好抄了一些他認為的重點符咒,又畫了一些黃符以防萬一。
來信的縣其實也不算遠,但是沒有直達的車,轉了兩趟車宋飛才到地。
父親在看到宋飛本人時也同樣懷疑他身份,宋飛立刻拿出他新到手的道士證,這才确定了身份。
不怪這位父親如此謹慎,因為他是縣裡某單位的職工,萬一被人知道請道士來搞“封建迷信”,可能會有嚴重後果。
兒子本是小學三年級,已經以生病為由請假在家,就關在他自己的房間裡。
作為家庭婦女的母親擔心兒子惡化,便找了他喜歡的玩具放在床上,還時常念他喜歡的故事書,但是兒子卻好像并不感興趣,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每天十分規律的上三次廁所,很少喝水,飯量也大減。
關嚴實門窗,宋飛換上道袍,在父母期盼的眼神中單獨進入房間,一見到他,原本躺在床上的兒子突然張牙舞爪龇牙咧嘴,一副要咬人的樣子。
一陣亂響過後,宋飛淡定出來,臉上微微有些糾結。他對孩子的父母說:“原因我大概猜到了,也能治,但是我希望治好後你們不要對他生氣,有話好好說。”
父母聽到一半還來不及高興就一臉問号。
???
什麼意思?不明白,不過先治好再說。
宋飛讓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帶出來按在椅子上,自己在廚房一陣搗鼓,拿出來一碗清水,又拿出一張黃符紙和毛筆,沾了清水一陣龍飛鳳舞。
姿勢倒是挺優美,就是畫了半天,紙上啥也沒有。
對面六眼懵逼。
過了一會兒,突然,原本空無一物隻是略濕的黃紙上慢慢浮現出一道血紅色的符咒,看着怪滲人的。
宋飛點燃一根火柴把黃符燒成灰扔進水裡,水裡出暈出一片血紅,他對對面三人說道:“我要先說一下,這符水對僵屍是解藥,對活人卻是毒藥,喝後會五髒六腑劇痛無比,好像有人在捏你心髒,給腸子打結,然後七竅流血而亡,哦,當然,這是對活人而言,僵屍是不怕的,僵屍痛完會變回活人。呃,你們是要現在給他喝嗎?”
父親/母親:“當然!”
兒子:“我不喝!”
父親/母親:“……???”
兒子:“我不喝!我不想死!我不是僵屍,我是假裝的!”
面對這種情形,宋飛表現的十分淡定,他起身端着“符水”去廁所倒了,又去廚房把碗洗幹淨。
回到客廳,兒子還在極力向父母解釋:“我,我,我就是不想讀書,那個王老師老罵我,還用棍子打我手QAQ”
父親/母親:……
到現在事情已經非常明了了,父親忍氣先對宋飛說:“道長,你看這……”
宋飛換好衣服,接過父親塞的一小卷錢,一邊十分熟練的表明自己會為此事保密,他展示了自己好不容易考來的行醫資格證,說:“您客氣了,小孩子生病很正常,隻是您孩子的病偏門了一點,所以才找我來的不是?您放心,包好的。”
父親十分驚喜的道謝:“是是是,對對對,謝謝謝謝。”
宋飛猶豫了一會,還是對父親說:“孩子還小,這麼做也有原因,批評批評就得了。”
父親:“您說的是,您說的是。”
主客兩人客氣的說了兩句話,就相互分别。
宋飛還沒走到樓底下呢,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看來這父親完全沒把他說的話聽進去呀。
宋飛搖搖頭,心道,孩子我可盡力了,隻怪你自己把這事做的太出格了。
随即,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剛才忘記說明那張血色符咒的科學原理了,應該不會被誤會真搞了封建迷信吧?
宋飛轉念又一想,剛才那情形他也不好多逗留呀,算了算了,反正就這麼一家三口,這事也不會外傳。
宋飛心安理得的把錢拿出來數了數,二十來塊錢,有零有整,應該不是事先準備好的報酬,宋飛也不介意,怎麼算他也賺了。
唉,還是單位鐵飯碗好呀,旱澇保收,福利又高。
不過宋飛很快就振作起來,他現在日子過得也不算差,而且時常還有樂子看,就比如今天這事兒,那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啊。
坐在返回的車上,宋飛一邊複盤今天的處理過程,一邊嘿嘿嘿的樂,他準備回去之後就把這事詳細的寫在筆記中。
雖然不能到處宣揚的人盡皆知,但是以往的案例宋飛都詳細的記錄了下來,就和舅舅當年做的一樣,也是為了後人有迹可循。
宋飛萬萬沒想到,這是他回去之後,卻在道觀裡看見一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