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黑色的勁裝,盡管朦胧的光亮看不真切,可肩頭與胸前銀色的刺繡在夜裡閃着細碎的光芒。
纖長有力的身形猶如一隻仙鶴,穩穩落在小船之上。背後十幾支火把将來人的長相映的朦胧,可再昏暗的視線也能看出是一位俊俏的美少年,光看身姿也知道錯不了。
“你怎弄的這般狼狽,還好我趕的及時不然豈不是要丢了姐姐?”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聲音清澈而透亮十分悅耳。
“在那說什麼廢話,還不快去給我打他們,給我狠狠的打。”沈雲舒見到來人立刻腰杆直了起來,憋了多日的惡氣終于能發洩出去。
“好嘞,我這就去收拾他們。”少年說罷轉身看向對面那艘船上的人,離着不太遠的老鸨,隻覺得一股淩厲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壞姑奶奶的好事。”老鸨仗着是自己的地盤,硬着頭皮與那少年對上。
“哼,小爺我閻王殿來的,專門抓爾等去陰曹地府報到!”少年冷笑,說罷拿着一把暗色的水紋刀,一個使力輕而易舉的點到老鸨的船上,刀背順手一甩三人被勁風打落水中。
還沒等老鸨再說什麼,就見被人用刀尖勾住腰帶一個拉拽便到了少年的眼前。少年嘴角一勾,用刀尖抵住老鸨将人慢慢擡高。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啊,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替主子賣命的狗腿子,真的不關我的事呀!”老鸨被刀尖抵着腰帶舉高後,吓得手腳癱軟求饒的聲音都含糊不清。
“去地府與閻王說吧,不收拾了你我家大小姐如何能消氣!”少年抽回刀尖那一刻擡腿用力将人踹進了黑漆漆的河水裡。
“撲通”一聲,老鸨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後飛出十來米,落到水下之時估計都尿了褲子。
剩下幾個蝦兵蟹将,實在不夠少年打一回合,三兩下落水的落水,骨折的骨折東倒西歪的半躺在船邊。
阿籬不認識來人,但她知道雲舒姐姐認識,也跟着松了口氣可依舊抓住沈雲舒的袖口躲在她身後。
“大小姐!”跟着少年來的護衛恭敬的在沈雲舒身旁喚了一聲。
“嗯,宸瀾也在!”沈雲舒見是阿棠的跟班宸瀾,與他微微點頭。
“是,大小姐,我們接到驿站老陳的信件便馬不停蹄的趕到映春河一帶。”宸瀾看似一闆一眼的回着,實則有幫主子說話的嫌疑。
“你們辛苦了!”
“能來得及便好。”剛剛在山那邊往這邊劃時,聽到這裡的動靜他也吓出一身冷汗。
“帶人去将那艘畫舫拿下,裡面全是坑蒙拐騙逼良為娼的勾當。明日我便書信一封禀報這懷州知府,既然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那便叫能管的來!”沈雲舒指着遠處明亮的小點,擲地有聲的吩咐道。
靠山而已,誰沒有一樣,那新上任的懷州知府剛好是她多年的師兄,端了小小的太和縣剛好是給他送政績,沒準還要謝謝她。
“是!”宸瀾是沈府家仆出身,大小姐便是沈府的當家人,對她的話絕對服從。
留下幾人守着沈雲舒,剩餘人手拿着火把直奔畫舫劃去。
“你留在這吧,我跟着去将人給你綁了。”火光的映照裡,那人生的唇紅齒白仙姿玉色是個有點英氣美少年。
“好,要小心些。”
“嗯。”
船上的客人還不知自己大難臨頭,在醉生夢死之間便被士兵衣衫不整的揪了出來。
一時間畫舫亂了,逃跑的,求饒的,哭喊的,都以為自己遇到了水匪打劫,吓得褲腰帶都系不上。
“你們是誰,敢擅自闖入我的地盤,這太和縣還沒有誰敢不将聞夫人放在眼裡,她人在我們船上,等明日她的人到了你們就死定了。”八爺被人綁了後扭動掙紮着,還不忘拿聞夫人出來恐吓對方。
黑衣少年擡起銳利的眸子,輕蔑的看了那掙紮的男子一眼,舉手一個燈籠飛去八爺的頭頂。
“閉嘴。”不重的聲音清晰的落到男子的耳朵裡,燈籠裡被打飛的蠟油撲在八爺的正臉上,燙的他龇牙咧嘴。
情況穩定後,沈雲舒上船将那半醒不醒的聞夫人與老鸨綁在一起。将船上的打手全部關在一個屋子裡,找到與她們一同被抓的四個女子,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河面上。
“接下來怎麼辦?”阿棠看着姐姐,人抓的倒是痛快,可是抓了太和縣的地頭蛇她們硬剛怕是不成。
“派人去通知懷州知府傅臨,讓他調齊人手來太和縣收拾地方惡霸,你帶着宸瀾把裡面那兩個人審清楚,等知府的人來了直接連人帶證據一起呈上去。”這些天沈雲舒也對這拐賣婦女的八爺,以及他的靠山與那個聞夫人多少有些了解,若是送去縣衙怕是得被縣老爺扣下,她們不能冒那個險,阿棠時間有限得速戰速決才行。
“好,我這就派人去找懷州知府傅臨。”
“讓他拿上這個。”沈雲舒将自己身上那玉佩交給妹妹讓手下帶去給傅臨報信,同門的信物他怎麼都該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