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家族與妖怪息息相關。
— —鎮妖陳家和放妖梁家。
這兩個家族相生相伴,最早可追溯到商朝末年。兩個家族最早的祖宗就是在那個時候被“造”出來的。
至于為何說是“造”,蓋因是他們并非為由普通人來生出來的,就隻是被造出來的— —女娲娘娘造出來的。
傳說中,天地初開,混沌已消之後,女娲娘娘臨水自照,抟土造了人。
但其實,在商末周初時,另外又造了一次人。
在《良辰典》中記載道:“鳳鳴岐山,武王伐纣。娲祖赴巫山,向山鬼索要巫山神土。又行至昆侖山,取沉其昆玉之水。混勻之,抟為二人,吹氣而活,男女陰陽相配。”
女娲娘娘造的這一男一女中,這男的行鎮妖之責,取陳姓,名陳男;這女的行放妖之責,取梁姓,名梁女。
後又分别賜予青白劍以鎮壓作惡的妖怪、明鏡放出刑滿的妖怪,此外還贈了一本典籍,記錄天下事,名為《良辰典》,後世也一直不斷在更新補充。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妖怪都有機會被放出,倘若殺孽深重,則不予再世為人的機會,陳男可以用青白劍中的白劍徹底殺滅— —普天之下也隻有這把白劍能将妖徹底殺死。
但如果是罪惡不算太重,且一心悔改,陳男便用青劍将妖怪封印起來,并用青劍鎮壓在寶塔之下或是湖底之中,記錄在《良辰典》中,以待他日放出。
陳男依照《良辰典》中的評判标準,諸如作孽程度等,來決定妖怪被判處鎮壓多久,時期一到,梁女則可以用明鏡将妖怪放出,但放出之時,妖怪要獻出所有妖力化歸凡胎當人,不會再有作惡機會…
即使不是被陳男的青劍的封印,梁女也可用明鏡打開道士和尚的封印,在解開封印之前,她會用明鏡進入妖怪的心門中,也就是窺探它的記憶,明鏡自動帶她進入到記憶中有關鎮壓标準的記憶節點,梁女便可來看它造了什麼程度的孽,被關了多久。依照《良辰典》的評判标準繼續決定該不該放出,何時該放出來。最後放出妖怪後,也要記錄在《良辰典》一中。
當然,其中有個bug,道士和尚活不了幾百年,這梁女何嘗又能活幾百年呢?
很好解決,道士和尚是出家人生不了孩子,但梁女又不是。
陳男梁女通婚,神力一脈相承,但是子子孫孫每一代隻會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獲得神力,因為有了這神力才能動用的了青白劍以及明鏡,同時并繼承陳男、梁女的名号。
每當陳男梁女出生時都會有一種異象— —白日參辰現。
參星、辰星如彼岸花葉,永不相見,此出彼沒,若同時出現都十分難見,更别提是白天時兩星同時出現了。所以一旦出現就會引起陳家和梁家的關注,及時找到陳男梁女。
上一次迎白日參辰現出生的是虞夢,她本名梁虞夢,是這一代的梁女,行放妖之責,此次出行為方便隐去姓,而她去淮北也就是因為要放一隻妖怪…
***
“目前可以告訴你的就這些。我是梁女,明鏡可以帶我入夢,所以我現在進來了。”
門嘉言聽得有些出神,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能接受:“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神奇的家族啊…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
“要是被你知道了,那不相當于随随便便誰都知道啊,那這個世界上人人都知道世界有妖怪了,我們家族比較隐蔽,不希望被所有人知道,但還是有部分人知道,所以現在可以告訴你,你也别說出去,不然…”虞夢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門嘉言咽了口口水:“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話說,你的接受度挺高的,我還以為你不會信呢。”
“那倒不會,黎姨癡迷成仙,家裡各種神神鬼鬼的書,所以接受起來并不麻煩。”
虞夢眨了眨眼:“原來如此,聽起來,你這黎姨也挺…神秘的。”
門嘉言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所以,你好像還沒說我們為什麼會在這。”
虞夢又把槐樹妖勾人入夢的事也大概簡要的說了一下。
“那這槐樹妖把我精氣吸走,我會不會變傻啊…虞夢小姐,出去之後我要變傻了你有辦法能幫我找回那些精氣嗎…”門嘉言想了想,自己才不要當流口水的傻子。
“這個事情很奇怪,按理說槐樹妖應該吸你的精氣,但是現在我沒有一點看出你被吸走精氣的樣子…槐樹妖可能壓根沒吸…它到底想幹嘛呢?”
門嘉言也不知道他對妖怪的事一點也不了解,也沒說什麼,繼續等虞夢開口。
“我入夢本來想在夢裡制服它,可是一點妖氣沒有,它一直都不現身…我可以用明鏡将你喚醒,然後回到現實世界去,它的樹根應該就在你車子的地面之下,但如果一旦被它逃走,想找到它就很難了…”虞夢在認真思考,眉頭緊皺,咬起了指甲。
門嘉言靈光一閃:“那你能用明鏡找找它嗎?”
“不能,夢中基本上是被它全盤控制的,它要不想出現就找不到,但一旦出現我肯定不會要它好看。”虞夢狠狠地哼了一聲。
門嘉言低頭沉思,跟着虞夢一起想。
過了一會,門嘉言聽見虞夢說話了,聲音好像有些發抖:“門嘉言…這個夢是你的回憶夢還是思想夢?”
“嗯…有什麼區别?”
“回憶夢,就是這個夢境是你真實經曆的,思想夢是你純屬虛構的,到底是哪個,快說!”
虞夢突然疾言厲色吓門嘉言一跳:“是回憶夢,三歲大概是,我印象比較深刻,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去見媽媽。”
“那當時天空也是這樣嗎?”虞夢指了指天空,現在已經微亮了,太陽紅着臉,但還有兩顆星璀璨着光。
門嘉言跟着擡頭看,想了想:“我不知道,我當時半路就睡着了,怎麼了嗎?”
“你沒看見那兩顆星嗎?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白日參辰現,這個時候我應該出生了,10月5日…”
“我媽媽忌日是10月4日,現在按照夢境裡應該是第二天,也就是10月5日。”
“我還以為是槐樹妖用妖法變的…要是這樣的話就能用明鏡追蹤它了。”
門嘉言突然反應過來,虞夢好像沒帶着明鏡來,在車裡他見的那面鏡子應該就是明鏡,當時好像閃了一下,或許就是在提醒有妖怪,要是自己當時給虞夢講就好了。
正當門嘉言想問虞夢明鏡在哪的時候,隻見她左手劍指,右手在下托着左手,閉上了眼,嘴裡卻念念有詞,睜開眼時,攤開的右手中出現了那面鏡子。
明鏡邊緣發着光,漸漸的暗淡下來,門嘉言看過去,那大小不太對,比在車上看的時候小很多,根本就是一個梳妝鏡,放在虞夢小手的手心中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