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你,就是看看你能不能聽懂我們說話,看來是隻聽得懂自己想聽的是吧。”周哲笑着注視着晴天娃娃,小東西的反應未免有些太過于激烈了吧,感覺好像很怕死一樣。
晴天娃娃的尖叫聲驟然停了下去,他現在賊眉鼠眼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這三個恐怖分子,拍打壺壁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以後要瞅準了時機,瞅準了人再出來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被一個巨型圓柱形物體給困住了,真是倒黴,明明自己的前輩們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虐待,怎麼就自己第一次出來幹活就淪落成人家的“階下囚”了呢,怎麼總是和别人差點兒運氣呢。
他蹬着自己的腿,奈何他下面的不是腿,他整個人都是飄着的霧氣,就顯得他像是條魚一樣扭動着自己的尾巴。
“哎,小東西,接下來我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然……”李修一隻手放在白色的水壺蓋子上慢慢動着兩根手指,表情稍有變态,“不然我就往這壺裡接點兒水燒壺水來給我哥墊墊肚子。”
“啊啊啊啊,你們怎麼可以這麼不尊重我!我又不會對你們做什麼,就來收點兒保護費而已!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晴天娃娃撅着自己的嘴對自己面前的三人十分不滿,又是要吃他,又是要把他燒成水蒸氣,一天天的總是那麼不順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得和他們不一樣,變得怎麼小。
“你老實回答不就沒什麼問題了嗎。”
“你們給我保護費,我……我就回答你們的問題!”晴天娃娃有些結巴,擔心自己好不容易跑出來了就又要死一次,也不知道是死掉,還是變成顆顆水滴蒸發掉了。
“我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憑什麼要給你積分?你不會自己去掙嗎?非得從我們這裡搶呗。”李修對他敵意很大,因為他剛剛隻追着自己,他最讨厭别人靠近自己了,結果這個東西一點兒分寸都沒數,離自己那麼近,太冒犯了。
“我又進不去!我要是能進去我用得着來找你們嗎?還不是我沒有辦法嗎?怎麼人家都是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就你們不一樣呗!”晴天娃娃的情緒始終很激動完全不理解這三個人是什麼做的,怎麼這樣讨厭,浪費自己的時間,浪費精力。
“你的意思就是說還有很多像你這樣的東西?那你們是活着的嗎?”林若骁想趕緊問完好馬上出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飯店,鑰匙沒有動話估計自己就等不到出去就餓死在這兒了。
“對呀!我們是有一個組織的,我們很厲害的,已經存了好多積分了!馬上就可以存完了!馬上就可以完成任務就可以出去了,所以你們趕緊的,把積分交出來!不要耽誤我的時間,還有你們不要想再讨好我了,我現在十分生氣,我勸你們把我放開!不然我們的人馬上就到把你們的積分洗劫一空!”晴天娃娃人小嘴大,說起話來特别順溜,不帶一絲停頓。
“你們屬于什麼物種?”周哲走向餐桌把上面擱着的藥品拎了起來,又走了回去。
“你聽不懂話嗎?我讓你們把我放開!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晴天娃娃抱着自己的胳膊,看起來高傲自大,雖然自己要仰視他們,但是自己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哦,那你就别出來了,反正你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用處,我們無所謂的喽。”周哲拉過林若骁的手,仔細的觀察了下傷口,又打開藥盒,翻出裡面的說明書,認認真真的閱讀起來。
李修看着周哲迷惑的操作做着誇張的表情,指着周哲手裡的碘伏問道,“大哥,你别告訴我……這個東西你不會用。”
“哦,被你猜到了,我确實不太會用但是我可以學。”周哲笑着看向他。
“我自己來吧,不麻煩你了,這個隻要塗在傷口處就行。”林若骁從他手裡接過那瓶碘伏,扒拉着袋子要找棉簽。
“我不,你不讓我來我偏要來!今天研究不透萬一以後你又受傷了,傷在了你碰不到的位置怎麼辦?”
周哲抖了抖手裡的說明書眼神無比堅定。
李修嘴角抽搐:“兄弟,你給我吧,看你這樣子等你研究完了,我哥傷口都結疤了。”他想把林若骁沒從周哲那裡搶到的碘伏拿去,卻被周哲一拍手。
“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吧。”周哲面上不悅。
“對呀,有什麼問題嗎?不像嗎?”李修回想起自己的表現,好像确實不太像,自己女朋友也太勇敢了!李修縮在她身後時,汪莉便像是他姐姐一般,李修如天塌了一般跌坐在了沙發上,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是個女的……
其實周哲壓根就不是想說他膽小隻是在責怪他有了女朋友還要和他搶人。
晴天娃娃趴在壺壁上仔細聽着他們講話,自己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他開始跳舞,妄圖引走他們中一人的注意,但似乎一點兒用也沒有。
沒辦法,他好熱,他要求他們把自己放出去,“我!看我呀!你們快放我出去我要熱去了!”
“說就放。”周哲放下那張輕盈的說明書,把林若骁已經餓到沒勁的手,輕輕一勾手指就拿了過來,看來得趕緊處理完,萬一小能手餓瘦了怎麼辦?從小就瘦,現在捏着他的胳膊仿若是拿着一根骨頭一樣,又仿若渾身上下隻剩下了骨頭。
“你放我出來我就說!”晴天娃娃還是這樣固執,還是這樣拎不清事實,一味的自顧自.。
周哲三兩下處理好了手上的破皮,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從未做過這樣的事,這時卻顯得無比熟練。
林若骁忘了問他大學學的什麼專業,這時才想起來問,“你大學學的是金融嗎?”
周哲是小少爺,概是要繼承他父親的公司的。
毋庸置疑,周哲點了點頭,他沒空搭理那位晴天娃娃。
自己眼前的人低下目光,仔細心又謹慎。
其實這一點點痛也不算什麼,估計不用處理都可以自己結痕,自己痊痛了,也不用他這如此大費周折,他是不是忘記眨眼了……
周哲又抽了根棉簽沾了些碘伏,一邊攪着棉簽,一邊看着他的脖子,是不是離得太遠了些?
他擱下碘伏拉着林若骁未受傷的那隻手,像是将一個屬于他的大玩偶熊輕松的便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骨頭是硬的,臉卻是軟的,在自己脖子上若有若天地增了下,他的皮膚上散着溫熱氣,欲貼不貼的保持一定距離。
隻是走神了那麼一會兒,回過神來自己俨然如一隻布偶一般落進了那人懷裡,做人要有分寸,他告訴自己。
于是他想将其推開卻又無從下手,人家是為了給自己療傷,為什麼他要不好意思,怎麼還有些羞恥。
平靜的草原上踏過了一群疾馳的烈馬。
不知覺下就紅了臉,與他白中透粉的皮膚相襯。
脖子後面傷口還滲着血絲,對方力氣小,傷口有大有小,小的和血點子一般注意不到,大的與一截拇指蓋相似,棉簽輕輕擦過,仔細地描着邊擦去紅血,在傷口的正上方時猶豫不決,擔心自己用力過猛。
晴天娃娃又不知何故開始放聲尖叫,可能是覺得這三人視自己如不存在,覺得不爽,他像是用盡自己身體裡邊所有的力氣以視權威,放聲嘶吼讓人聽着有些刺撓。
李修煩了,趁其不備一拍桌子,力氣大到足以讓水壺從桌上彈起,“安靜!你現在應該是最不被允許說話的人!吵得我腦子亂死了。”
晴天娃娃被這一響動吓得一哆嗦,在水壺中花容失色地,漫無目地地飄了一會兒才肯安分下來,委屈巴巴地摸着别人看不見地脖子說,“我熱……”
分見比剛剛大喊時小了不知多少倍,不知道的以為是他們三人在霸淩他一樣。
這句話小的像蚊子叫一樣,三人視若無睹。
李修看着另外二人不禁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和林若骁及周哲在一起,莫不是回來了兩個假人?這是現在該做的動作嗎?
顯然不是。
再仔細一想林若骁何時會這樣趴在人家的懷裡!這簡直是颠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他帶着顧虛謹慎開口:“你們……現在是擁抱的時間嗎?”
周哲最後看了看紮眼的紅痕,收回自己的兩條胳膊,收拾收拾垃圾桌上的包裝盒,邊仔細規整好邊開口:“當然不是,隻不過那樣更方便一些。”
方便?!
你們不會覺得弊屈嗎?就……回答的這麼豪無負擔,就不會覺得舒展不開嗎?
他不太了解他們高中是怎麼一種情況,但剛剛那個組合體似乎應該在沒有人的地方收藏起來的,他總覺得那動作不合時宜。更何況他們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做出那樣事兒的人。李修啃了啃嘴皮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想遠程呼喚一下他女朋友過來看他“發光”。
林若骁始終不自在的擡着肩膀,微微彎着背,傷口出現的真不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