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解,問:“什麼任務對象?”
林若骁最後看了一眼林若佳的泥塑,哪怕沒有顔色,沒有任何表情,生命力,也不難看出她溫柔的眉骨。
“沒什麼,這邊是去過人間的人,那邊是渴望的人。”他似乎是惋惜,掃了所有泥塑一眼,每一個都有一個專屬的名字,就好像他巡着每一個署名讀下去,泥塑便會張口應答一樣。
或許有人會銘記他們每一個的名字一一記下就過目不忘。
林若骁關上櫃子的門轉身,“走吧,我們去看看另一個櫃子吧。”
乞丐笑得燦爛,“遵命,惡魔先生!”
乞丐替惡魔先生打開櫃門,林若骁從上至下過了一遍,按上帝的性子不會空着個位子擺一個小标牌,剛剛看到的那個櫃子也相同,都少了一個泥塑,相同點是,同姓--易絲德。
林若骁默默記下,“好了,現在重要的是找到讓他們活的方法,也可能,他們已經等了我們很久。”
林若骁與乞丐回到書桌邊問,“找到相關資料了嗎?”
汪莉作為代表道:“沒有,我都懷疑這一大堆紙全都是一些瑣碎的故事了。”
林若骁看着被汪莉拍了兩下的紙張搖了搖頭,“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多,怕是看不完吧。”
他自己在心裡一通分析,最終得到結論,“我不認為複活泥塑的方法會在這些故事中,但似乎可以尋到一點點線索。”
汪莉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幾張紙,“嗯,上帝會找他們簽一份保證書。”
“但問題是我們找到的是不會動的泥塑。”汪莉的隊友開口。
林若骁沉思一陣後再次開口,“上帝會把自己每日都會完成的業務方式忘掉嗎?可能隻能由他來告訴我們了。”
汪莉有些孤疑地看着林若骁,“你打算正面剛嗎?他可是遊戲的大BOSS啊,一個不爽直接要你小命。”說着還假意雙手扼喉,“而且,你都說你現在處境很危險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李修他們怎麼辦?”
林若骁贊成她的話,“你放心,我有主意,我們去休息吧,估計他們打獵也要到明日才會安穩了。”
他們将一切恢複原樣,确認無差别後轉身回到上帝的書房,各自進屋,乞丐無處可去與林若骁一間屋子。
惡魔先生屋子裡的床很大,但林若骁沒碰過,他隻睡在房内的沙發裡。乞丐身上髒,也自知,和惡魔先生一齊倒在沙發上。
乞丐閉上眼,懶懶地開口:“先生?”
林若骁也閉着眼回複,“怎麼了?”
乞丐說,“我想去你那兒。”
惡魔先生皺了皺眉,睜眼看了看他沒有穿鞋的腳,“我那兒路面崎岖,有些小石子,環境也不好……你,真的想去嗎?”
乞丐興奮地坐起,也睜開了眼,“真的!先生,我很想去!”
因為他無處可去,唯一期待的竟然是每年惡魔先生來這裡做客之時,不知為何,他生來便在此,基至比管家來得還要早。
惡魔先生想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那我便為你備一雙好鞋,一身好衣。”
乞丐眼睛亮了幾分,”那先生是同意了?”
惡魔先生點了點頭。
乞丐很高興,“先生,你很好很好!”
他們笑了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林若骁看了看乞丐又敲了敲自己體内的惡魔,“你在害羞?”
惡魔先生轉了個身,背對着林若骁,他隻能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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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上帝他們都在補覺。
管家帶着飯菜來到地牢,摸了摸口袋,鑰匙不見了!走近一看,人也不見了……兩個籠子都沒有關門,敞開着。
管家心疼地安撫自己,于是又咋咋呼呼地來到上帝面前:“先生!先生!惡魔先生和乞丐……逃獄了!”
上帝垂了下眼皮,表情淡然,眼底閃過一絲不爽,“一起的?”
管家吞了一口口水,“貌似是的,乞丐……偷了我的鑰匙。”
上帝眼珠轉了一大圈,“找,跑不了多遠。”
管家應聲退下,上帝也沒心情睡下去,起身走進自己的書房,一開門,發現一本書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上帝眯了眯眼睛,莫不是躲在這裡了吧,他将要擡腳進去管家就匆匆趕來,“先生,找到了,就在惡魔先生房間裡,兩個人都倒在沙發上。”
上帝面色一沉,關上門,轉身:“把他們給我叫起來!”随後轉身回到樓下,張開舞爪地坐在沙發上。
被迫起床的林若骁與乞丐“膽戰心驚”對視一眼,透露着“這什麼情況”的眼睛不安地對上帝上下掃視。
上帝見倆個人站定,臉色依舊很冷靜,但被人強行打上了陰影,“說說吧,逃出來幹什麼?有什麼目的!”
林若骁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是有急事了。”
“急事?急于在沙發上睡覺?”上帝絕不留情面。
“急于證明自己的清白。先生,我是無辜的。”林若骁似笑非笑,語氣中卻帶着一絲強勢。
上帝一聲輕笑,“那你倒是說說,你要如何自證?”
林若骁,“我想先請先生找個人。”
“找人?惡魔先生最好是不要和我開玩笑,不然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上帝覺得在耍自己。
“不會的先生,我曾敢與您開玩笑呢,隻是單純找個人罷了,不要多想。”林若骁也能明白上帝的顧慮。
“找誰?”上帝渾身散發着清冷嚴肅。
“希望您能找到那位易先生。”惡魔先生道,“那位化名,為易先生的人。”
上帝蹙眉,像是明白了什麼,示意身後的管家去房間找人。
林若骁在管家走前又突然開口,“如果卧室不在的話,可以找找你的暗室裡有沒有。”
他輕輕一笑,讓上帝有一種他什麼都沒有做錯的錯覺。
管家走後,客廳的每一寸呼吸都是冷的。
有人在等人開口,林若骁自然是看出他的小動作了,但他并不打算管,等人找到了再開口才更有說服力。或許不再需要他來解釋某人就能想明白了。
上帝不知是不是自己内心不安,胡思亂想。
時間久去,大概是管家跑了足夠長的時間,易先生低頭狼狽走來,身後跟着管家。
上帝知道随後會發生什麼了,他看向這個在乞丐面前毫無防備摘下帽子的惡魔。
他本面大表情的臉在看見易先生走下來後才扯了下嘴角,他冷靜的樣子像是明确自己一定會赢一般,至少在自己擅長的方面,他從不會輸。
林若骁的視線從易會生身上移開,看向上帝,“先生困嗎?困的話就先去睡會兒。”省得腦子、精神衰弱,再不懂自己說的話。
上帝冷漠地搖了搖頭。
林若骁一點頭便開始自己的分析。
“從一開始,野餐的那一天,我不得不留下與您一起野餐,相信您一定印象深刻,畢竟我還幫您‘設計’了一件衣服,那一天我在您身邊和您一起回到宮殿,從未進過您的書房,但是這位先生,以身體不适留了下來,這期間他做了什麼,我們都無從得知。随後我挖了您的樹,中間一些瑣事就先不論。”
林若骁頓了一下,因為有點心虛,因為冒昧的闖了人家的書房。
“此後,您将我帶到書房并呵斥我說謊,期間您的管家在我的房間發現了一把鑰匙,請問您是在哪兒找到的?”林若骁看向管家。
管家回道,“櫃子下方。”
俗稱,經常落灰的地方。
“好,謝謝,就像您說的,我交費盡心思偷來的東西,怎麼那麼不小心落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如果是‘偷’來的,我一定會很想得到,然後非常寶貴,而舍不得它落灰。”
“另外,我發現在管家搜完我的房間後裡面少了樣東西,就是您借我的那本故事書。我想您的管家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
林若骁歪頭看向上帝,等着他的答案。
上帝沒回答,隻是看一眼管家,管家心領神會,“是的,我不會。”
林若骁撩起眼皮,“哦,那就奇怪了,故事書難不成是您自己收回去的?我想您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對嗎?先生。”
林若骁的語調一升一降,一個字比一個字落的清淅,砸在“餅”先生的心口,像是一根粗壯的樹枝“當當”的砸着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