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邁曾經想過在那次禁林跟蹤威爾遜教授後要消停好一陣子了，結果沒想到短短幾天之後他就又和小巴蒂披着隐形衣在違反校規校紀的路上大步流星。

“霍格沃茨不會有突然蹿出來的蜘蛛，你可以稍微放心。”小巴蒂能感覺得出索邁現在有多提心吊膽，他隻得小聲安慰道：“而且咱們守在這兒，親眼看着霍琦夫人去禮堂吃飯了。”

是啊，霍琦夫人去吃飯了，或者說全霍格沃茨的人基本都去禮堂吃飯了，現在就是吃晚飯的時間，他和小巴蒂卻在霍琦夫人辦公室旁邊的儲物室撬鎖。

好了，冷靜點，索邁，這已經不是你們第一次違紀了，這次不會有級長來捉你，也不會有級長來發現你們的非法入室途徑，老師們更不會放着好好的晚餐不吃來這裡圍堵你……

索邁掏出還沒來得及還給小天狼星他們的活點地圖，重新确認了一遍，所有的老師都在禮堂，鄧布利多正在和麥格對話，弗立維似乎已經用完了餐，正準備離開禮堂，而斯拉格霍恩教授則剛來到禮堂，他們倆在禮堂門口熱絡地聊了起來。

除了老師之外還能看到已經成年的學生，索邁看見盧修斯·馬爾福正在往校南門走去，真晦氣。

小巴蒂則看起來輕車熟路多了，他似乎沒什麼擔子，絲毫不擔心如果被老師寫信給他父親會怎麼辦。這會兒已經掏出魔杖了。

“阿拉霍洞開。”(Alohomora.)

儲物室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兩人走了進去，随後頗有默契地分開行動，好在目标不算難找。

“就在這。”索邁走到一處角落朝小巴蒂喊道，“我就知道他們舍不得扔，估計到了冬天還會把它當作柴火燒。”

小巴蒂應聲走來，索邁已經把發着光的魔杖湊近仔細查看了。

是第一次飛行課時索邁手上那把被老鼠咬壞的掃帚，霍琦夫人告訴他們已經把所有壞了的掃帚都處理了，但現在來看似乎隻是把它們放到一旁，保證不會與正常掃帚混用罷了。

索邁湊近了點兒，仔細觀察，果然不出他所料，掃帚柄坑坑窪窪的，但位于下端的掃帚穗卻零零散散地撒着天藍色的小碎屑。

“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索邁把魔杖靠得更近了點兒，他半彎着腰，而小巴蒂則身形倚靠着牆，思考了一會兒，确定沒什麼邏輯漏洞才開口。

“霍格沃茨唯一‘應該’有化晶石的地方是校醫院，但現在有兩處地方我們在不應該存在化晶石的地方看見了化晶石……”小巴蒂冷靜地說：

“首先是這裡，被老鼠咬壞的飛天掃帚，其次是你在送信時經過的主廳……在老鼠最喜歡的陰影裡。”小巴蒂頓了頓，說出結論：“這說明——化晶石和霍格沃茨出現的老鼠有很大的可能存在關系。”

索邁點了點頭，畢竟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他們現在隻能猜得不那麼離譜，沒法蓋棺定論什麼。

“話說，校醫院不會進老鼠吧？”索邁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幾乎沒有可能，老鼠沒有去校醫院的理由。”小巴蒂分析道：“校醫院在的樓層高，比較整潔，老鼠沒什麼能藏身的地方，而且除了給住院的人送來慰問的零食以外沒有什麼食物，這一點與廚房完全不同。”

他看索邁聽得認真，他心裡有幾分不願承認的、好像每個毛孔都舒張的感覺，他接着分析道：“廚房位于地下，而且因為蒸籠等炊具的原因，溫度要比其他地方高，更關鍵的是到處都是食材，留下了照看不到的死角與吃不完的食物，相較之下老鼠選擇去校醫院的可能不大。”

幾乎可以斷絕與老鼠有關的化晶石是來自校醫院這一可能了，威爾遜教授也沒有說他給老鼠也包紮過，似乎今晚可以得到的終極結論就隻是化晶石與老鼠有關系。

多虧了他跳脫的思維，硬是通過這幾把飛天掃帚聯系起來了化晶石和老鼠，也有霍琦夫人沒有真的及時處理掉這幾把被老鼠磨牙的掃帚的功勞。

可是……然後呢？

索邁和小巴蒂取證完成之後就沒了任務，便隻好又回到了寝室。

——

似乎從那天之後就沒什麼怪事，他們回歸了日常的學習與生活，就這樣一直持續到聖誕放假前，索邁才驚覺時間竟然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注意，就已經從他身邊溜走了。

“你們聖誕節都回家吧？”比利烏斯·韋斯萊把白鮮扔進坩埚裡，他的動作并不輕柔，坩埚裡的液體都被濺出來少許。

“呃，回吧？”索邁看向小巴蒂，小巴蒂也點了點頭，索邁這才正式地回複比利烏斯：“回。”

“你和巴蒂家住一塊兒？”比利烏斯很是不解對方為什麼還要征求小巴蒂的意見，他接着閑聊說：“反正我要回家，我生日就是在聖誕假期。”

索邁有點意外。

“那……預祝你生日快樂？”索邁的眉毛一挑，“不過生日禮物恐怕要等到聖誕結束再給你帶來了。”

比利烏斯一擺手，顯然一點兒不在乎所謂的禮物。

“你幫我把這鍋魔藥配好就是最實用的禮物了。”比利烏斯似乎遇到了難關，但顯然對圓桌上另外兩位拉文克勞的學生而言并不困難。

還沒等索邁提醒他該怎麼做，小巴蒂已經抓了一把薄荷扔進去。

鍋裡原本已經成紫褐色的液體終于在薄荷的作用下有了點正經的顔色，比利烏斯松了口氣，感謝小巴蒂的成功搶救，恰巧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巧巡視到這裡。

“仁義之舉，巴蒂。”他拍了拍小巴蒂的後背，索邁捧場地鼓掌，比利烏斯則一頓擠眉弄眼。

他們調配好藥劑後就又閑聊了會兒其他問題，比如前不久霍格沃茨又有人撞見老鼠了，在西塔樓和南邊的鐘樓庭院，不過幾番下來除了被吓一跳外沒引起什麼實質性的損失，迄今為止被老鼠禍害程度最嚴重的還是差點從空中掉下來的索邁，一小部分人甚至已經心寬到将它們看作是霍格沃茨的一部分了。

等到下課和小巴蒂一起回寝室時，索邁才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他轉過頭看正在他身邊并肩的小巴蒂：“話說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小巴蒂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爽快地答道：“一月三十一，什麼事？”

“當然是準備禮物啊，還好還沒到，之前都把生日這事給忘記了。”

也怪不得他，他在前世基本不怎麼過生日，今天也是聽比利烏斯說起來才想起這事，未成年時期的生日顯然要比成年時期的更重要一點兒，他既然希望小巴蒂有一個真正快樂的童年，那一個快樂的生日當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畢竟小巴蒂的父親多半不會在意小巴蒂的生日，而小巴蒂的母親又不可能獨自在小巴蒂生日當天來到霍格沃茨，也不知道小巴蒂原本在霍格沃茨的七年生日是怎麼樣的……

“你送的那支鋼筆就算是我的生日禮物了。”小巴蒂想也不想就如此說。

他見索邁滿臉的不贊同，便又轉移話題：“那你呢？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七月十三，差一點就要明年才能來霍格沃茨了。”

他們又聊着走遠了，在大理石樓梯的某處畫像之下，索邁竟然又發現了一丁點亮藍色的粉末，他直接走上前抹起來，把它放在指間撚着，小巴蒂本想阻攔他，隻不過慢一步，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索邁已經湊近仔細觀察了。

直接與肌膚相觸，索邁頓時明白了詹姆那天所言非虛，握在手裡都能隐隐感覺到血液在血管中變得略微難以流淌，負面情緒似乎也隐隐約約地蟄伏，随時準備攻占大腦。

怪不得那天他們在禁林看到的貓頭鷹也都沒什麼勁頭的樣子，除了受傷之外，所用的這種藥劑應該也有樂觀情緒的消退的副作用……就算詹姆真的不喝把它偷偷倒掉索邁也可以理解了，良藥總是苦口。

小巴蒂也從地上抹起來一些，神色凝重地皺了眉，他們一同站起身來，兩人都默契地又換了個話題，說着霍格沃茨的火車要幾點發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