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間适合作為一年當中的節點,例如聖誕節、萬聖節、感恩節之類的日子。
人們會利用它們來更為直觀地認識到某一事件距離現在的遠近。進行一個簡單的舉例造句:‘在去年聖誕節,我為你付出了我的真心,但才剛到第二天,它就被你狠狠抛棄,置之不理。’
這個例子其實取自一首彼時尚未發行的節慶歌曲。但對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來說,學院間的魁地奇比賽顯然也是個這樣的節點,眼下是本學年的第四場比賽,格蘭芬多對陣赫奇帕奇。
前三場比賽分别是格蘭芬多-拉文克勞(但索邁因為威爾遜教授而分心,隻記得最後格蘭芬多赢了),赫奇帕奇-斯萊特林以及拉文克勞-斯萊特林。
場上歡呼聲一波蓋過一波,球員們在空中的動作吸引着全場所有師生的視線,除了索邁。
他打了個哈欠,與周圍興奮雀躍的學生們截然不同,看起來有點恹恹的,格蘭芬多與赫奇帕奇之間他實在是沒什麼喜惡,自然也做不出什麼取舍。而魁地奇那些高超的招數,什麼鷹頭進攻陣形、 雙“8”形環飛、朗斯基假動作之類的他更是一竅不通,看久了沒覺出什麼驚險刺激,隻覺得有點眼暈。
至于能看懂這些技巧的小巴蒂,也沒在全神貫注地觀賽,而是将一大半時間花在觀察索邁以及試圖和索邁講道理上了。
“你為什麼還在生氣?”小巴蒂好像怕索邁跑掉一樣,揪着對方的袍子袖口不撒手,“我明明已經就穿隐形衣去圖書館一事和你道歉無數遍了。”
“是啊,無數遍,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了。”索邁試圖把手抽出來,意料之内的失敗了。他歎了口氣,無奈道:“同樣的,我也和你說過無數遍了,我沒有生氣。”
似乎覺得這樣說服力不夠,索邁想了想又補充道:
“如果我真生氣了,為什麼還要在周末起這麼早,就為了陪你看魁地奇比賽呢?”
小巴蒂似乎也找不到完美的論據來反駁,他仔細盯着索邁,直到将索邁看得有些不自在,沒錯過對方表情中的任何一絲變化。
“可你表情不對——”小巴蒂眉頭微皺,就差拿個放大鏡指着索邁的嘴角說‘你現在微笑的弧度要比平常小5°,明顯是假笑!’了。
“我的表情我做主,我說它對了它就是對了。”索邁把頭扭到一側,試圖通過無理取鬧來擺脫小巴蒂的追問:“如果你再這樣糾纏,那我才真要生氣呢。”
“哔——”
哨聲突然從看台下突兀地響起,霍琦夫人幹脆利落地宣告了格蘭芬多的勝利,小巴蒂似乎說了什麼,但所有的格蘭芬多們歡呼和鼓掌的聲音徹底蓋過了小巴蒂的話語聲,索邁因為方才把頭扭到另一邊兒,想讀唇語都沒辦法,隻好重新把臉轉了回來,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
格蘭芬多叫起來沒完沒了,鼓掌更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因此索邁這個問句是扯着嗓子喊出來的,和他挨着的小巴蒂同樣幾乎是喊着回答:
“我說——”小巴蒂頓了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本來的說辭生生咽了回去,話鋒一轉:“如果你真的沒生我的氣——”
他拖着長調,伸手一指空中還在‘勝利巡遊’的詹姆,頂着索邁好奇的眼神把話‘喊’完:
“那就讓我教你騎飛天掃帚——”
他說完便直直看着索邁,表情十分期待,就連嘴角都抑制不住的提起,是在他身上有點罕見的張揚,好像在等着索邁同意,又像是等着索邁歎口氣後不情不願地承認:‘好吧,巴蒂,我其實真的在生你氣。’
……啊。
索邁心裡還是有點抗拒騎掃帚,就算他現在被分到一把容易上手的絕世好掃帚,也隻是在空中兜兩圈完成飛行課的任務就淺嘗辄止,但對着小巴蒂那張滿是期待的臉,頂着對方正巴巴望着他的眼睛,好像就連投來的目光都在傳達着請求,猶豫幾秒之後身體竟是不聽他使喚,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小巴蒂目的達成,心滿意足地狡黠笑道:“好吧,現在我相信你沒生我氣了,畢竟你願意為了我騎飛天掃帚,對不對?”
索邁歎了口氣,心裡給自己找補:沒什麼,都是為了計劃,他不能被小巴蒂看出破綻…嗯,再說了,上天騎會兒掃帚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哄孩子了……況且小巴蒂能做什麼海星倒挂、螺旋俯沖之類的高難度姿勢,他就算在這方面再笨,也該沾上幾分才氣了吧?
嘴上卻隻是随便應付着:“行行行,是是是,我不想再聽比利烏斯像個狼人一樣嚎叫了,咱們快去禮堂吃飯吧。”
——
幾天的一個午後,當索邁看到小巴蒂拿着一把造型眼熟的飛天掃帚時,心下幾分疑惑,好在小巴蒂接着便解釋了:
“這是巴裡·瑞安的,我找他借了一下午,他正在為O.W.L.s考試焦頭爛額,一時半會兒應該用不到。”
巴裡·瑞安是拉文克勞魁地奇球隊的守門員兼隊長,和兩名級長約書亞·阿克利與多蘿西·奎爾克一樣是五年級的學生,算是學院的明星人物,性格外向,開朗健談,在一種并不跳脫的拉文克勞中算是格外顯眼的存在,周圍也總是叽叽喳喳聚了一群人。
這種人在格蘭芬多也許能找到不少,但在拉文克勞就顯得有點兒少見了。
“他是想當傲羅嗎?”索邁閑聊問道:“拉文克勞沒有比他更努力的學生了,其他人再用功也沒他這樣廢寝忘食,我見多蘿西這幾個星期已經換了三次美甲了。”
“我找他借掃帚時,恰巧聽到别人讨論,說他是因為前幾年因為魁地奇隊的原因沒好好聽課,所以才落下這麼多。”
小巴蒂又補充道:“而且他似乎沒想着當傲羅,O.W.L.s考試隻是為了應付家裡,他其實還是想成為一名正式的魁地奇球員。”
你這對别人私事不感興趣的清冷人設根本立不住啊,塌了又塌的。索邁心裡想道。
表面毫不在意,其實内心早就拿小本本把一切八卦都記下來,畢業都能直接去當預言家日報的娛樂記者了,擠占掉麗塔·斯基特的生态位說不定還能為你爹日後争取點輿論優勢。
“你不是對别人私事不感興趣嗎?”索邁沒放棄抓住細枝末節和小巴蒂擡杠的機會,以求能在路上拖延一會兒,好讓過會兒在球場能少飛一會兒。
“是啊,可我猜你肯定會感興趣,所以才駐足偷聽來‘讨好’你。”小巴蒂也不落下風:“畢竟我一直對你很感興趣,不然也不會在開學第一天即使你躲着我去上課我還幫你拿坩——”
他話還沒說完索邁已經一溜煙兒跑遠了,小巴蒂笑着追趕,本來要走十分鐘的路程竟是不一會兒就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