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16:30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被厚實的布料蒙着眼睛,在旁人帶領下走在不知哪裡的地磚上。不到一小時前他們還準備按部就班地去研究一下東京峰會的安保,結果去了趟辦公室就被蒙住眼睛帶來這裡。
往好了想,在警視廳内肯定不是什麼綁架,大概隻是公安在搞什麼幺蛾子。萩原研二如此安慰自己,絲毫沒有在意這句話掃射到了誰。
“到這裡就可以了。”聽到諸伏景光那平和的聲音響起,二人這才松了口氣,把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殊不知,二人這瞬間放松的姿态被對面幾人一覽無餘,諸伏沒忍住勾起一個小小的微笑。
摘下眼罩的二人四處看了看,心下了然。這裡類似于降谷零曾經要求他們過來幫忙拆彈的地點,大概是公安的另一個什麼地下設施。
松田瞥了一眼諸伏,無言地甩了甩手腕,從口袋裡抽出墨鏡挂在胸前。萩原則是向前一步半擋在松田的身前,臉上帶着似笑非笑得表情:“我以為公安部的各位已經決定和搜查一課分享搜查資源了?”
雖然是面向諸伏開口,但萩原的眼睛精準地粘在諸伏身後那位素未謀面的男性身上。對方身材同諸伏一樣,臉上有着不輸某些一課刑警的嚴肅,一看就是天天跑現場而不是前段時間跑去一課要線索的那種文職人員。即使被萩原不直接地質問,這位公安也未曾開口。反倒是諸伏景光前行半步接過話頭:
“的确如此,但我們首先需要确定情報準确性且保證在驗證以前不被披露。”說完,他向旁邊點點頭,幾位公安半抱着一個箱子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加藤前輩,這二位是爆處班被借調去一課的萩原與松田。”諸伏伸出一隻手,示意那位一言不發的公安為二人留出位置。在指引雙方後,諸伏景光才轉過身對被晾在一邊的二人說明:“我們近期收繳了一枚炸蛋,公安希望你們能對這枚炸蛋做個分析。”
目标炸蛋被孤零零地放在房間中央唯一的桌子上,外面被包上了個看上去就不夠走心的快遞紙盒。萩原最後看了一眼自覺退去旁邊的諸伏景光後,率先邁出一步。而松田眼睛微眯,頓了一下才小心地繞着桌子觀察。
二人轉了一圈,外表上并沒有什麼特别。考慮到這是一枚被收繳的炸蛋,很大概率已經被其他爆破專家做了初步處理,也不必擔心感光裝置在打開盒子的一瞬間起效。
“這枚炸蛋在收繳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态嗎?”萩原随意地問道。
“你指的是?”
“盒子,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還有就是收繳時候的是什麼狀況?”
“盒子的話……”諸伏轉身向加藤确認,得到了後者的點頭。“盒子應該一開始就是這樣。至于收繳狀況,恕我們暫時無法如實相告。”
見套話無效,萩原點點頭準備等待松田的指示,沒想到一轉身看見對方已經掀開盒子開始研究炸蛋外殼構造。他二話沒說立刻上去幫忙,卻在接住外殼的一瞬間接收到了松田遞過來的眼神。
萩原眨眨眼睛,就在松田把内部線路暴露出來的那一刻,萩原的動作像是突然按了暫停鍵。松田眼疾手快把萩原一把抓住推開,随即把身子擋過去。
這一突發事件讓在場的公安紛紛警惕起來。不明所以的加藤皺着眉頭開口:“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萩原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聲。而松田這邊則是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後沒好氣地接到:“我還想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呢?”他一手拿着螺絲刀一手指着炸蛋:“想要試探我們也不必這樣吧,還是說在找我們過來之前真的一點背景調查都沒做嗎?”
“哦?你是什麼意思?”加藤的語氣也逐漸危險了起來,諸伏見狀,趕緊站了出來打圓場:“松田,你在這裡才是拆彈專家,如果有什麼發現的話……”
“哈?我還以為你們會知道的,”松田随意地指了指炸蛋,一臉不耐煩:“這個炸蛋,和當年炸傷萩原以及經我手的摩天輪案差不多,你們才是要解釋清楚的那方吧?”
諸伏景光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臉上充斥着真實的茫然。他轉過頭,一臉疑惑地詢問加藤情況。後者不但不惱,更是放松了神情大方地解釋了起來:“我們之前接到線報,有人聲稱要對峰會進行炸蛋襲擊。于是我們帶人查封了地點,收繳了這枚自制炸蛋。”
聽罷解釋,松田也一改嚴肅的神情,狠狠拍了下萩原的後背:“原來如此,如果是新手的話就能理解了。”他後退了一步向幾人展示到:“雖說炸蛋确實很多時候反應了制作人性格,但一些基礎的東西是大差不差的。是不是有人在交易這種炸彈設計啊?感覺這幾年看了好多個……”
見松田和公安前輩自顧自聊了起來,萩原悄悄瞥了一眼諸伏,正巧看見對方也往自己這邊打量的眼神,于是兩人都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待松田解釋得差不多,加藤大手一揮送客。萩原在徹底被蒙上眼睛耳朵之前争取到了短短幾秒的機會:“等等這位警官,我們這邊也有需要跟諸伏警官核對的線索,幹脆……”
這讓公安前輩心生警惕:“什麼線索?”
“就是公寓樓那個啊?”萩原回答道,而諸伏一拍腦門:“啊,是匿名版的……前輩,咱們有去詢問,但……”
“行,記得彙報。”
“是!”
說完,諸伏景光主動走上前,把萩原研二的眼罩扣得結結實實,并無視了對方無聲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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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本以為自己要被兩個人拽着去警視廳加班,不成想在萩原的口才攻勢下,開車的公安竟真的被他說動,把三個人送到了松田家樓下。此時松田正一臉專注地對着手機一頓噼裡啪啦操作,萩原一隻手搭在諸伏肩膀上一隻手又在給松田搗亂,而諸伏本人則握着手機一臉空白。
“好了搞定。”見松田擡起頭收起手機,萩原馬上雙手推着諸伏的肩膀往前帶,不由分說地把人領到街邊便利店掃蕩。不管諸伏如何推脫或是詢問,萩原都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笑眯眯看着他,同時堵死了逃跑路線。
就這樣,三人一手吃的一手喝的回到松田家,進門踹了鞋脫了衣服就把食物往茶幾一攤。沒過一會就聽見玄關門鈴聲響起,伊達航扛着兩桶烏龍茶毫不客氣地加入了茶話會的行列。
見諸伏盯着自己看,伊達還愣了一下:“這不是工作日嘛,就不喝酒了……”
不,我沒打算說這個……諸伏嘴角一抽,忍不住用手搓了搓額頭。
松田迫不及待打開蓋子埋頭吃飯,旁邊的萩原自然地倒了兩杯茶又推了一杯給他,伊達接過瓶子自顧自開動。諸伏握着筷子,突然想到他們五人曾經也有過這麼一次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