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那次……”赤井自然記得,那是FBI和基爾初次接觸的事件,也是後來一系列假死問題的開端。
“一個組織如果有能力這樣介入選舉,那為什麼不是國家級的問題?”
想要擾亂選舉是很多組織都想做的事情,但有膽量的沒幾個,能實質造成傷害的又得減半。如此公然使用武器擾亂選舉秩序并且可以在結束後幾乎全身而退,這隻能說背後的力量超越了一般的非政府組織。
除此之外,組織背後的烏丸家财力雄厚,旗下的投資還覆蓋了霓虹幾大高科技産業。可神奇的是,明明是搶了飯碗,幾大财團卻沒有直接下手并吞。也就是說或許組織已經和這些人有了合作,或者擺平了那些有異議的人。
對于财團影響政治的霓虹來說,組織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有能力去影響霓虹的政壇,而政壇能夠決定國家方向。
而米國……則是一個更為複雜的問題。
作為一個軍事實力和經濟實力同樣豐厚的帝國,米國牢牢掌握着資源的再分配權。霓虹不過是衆多被打斷腿的國家之一,可米國還不滿足于此。
它所期待的是一個全然傾向它的領導人,一個可以讓它為所欲為又不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奴//隸。
所以它并非單純看上了組織研究出的新科技,也和CIA跟公安的分贓不均無關。
“它們想要的是控制,而非消滅。”
一個可以影響到政壇的黑色勢力,怎麼看都是一個趁手的工具。組織的野心很大,但隻靠烏丸家散盡家财是不現實的。他們也對外進行投資,也會尋求合作。而CIA他們也是這樣考慮的:
隻要能夠控制組織,就能一定程度控制霓虹的政壇。
如果不滿意這個候選人,就讓組織去吓一吓,價格好商量。不同意也可以準許投資或者許諾組織成員去知名大學進修,反正資源這麼多,總歸有組織需要的東西。隻要結果上能保證出線的候選人是老闆滿意的那個,那麼留着組織也沒什麼不好。
好巧不巧,霓虹的上層也有類似的想法,每一邊都希望借組織的手打擊政敵,在政壇上取得合适的成果,甚至很多時候他們和CIA未必是利益層面對立的。
“所以如果不是朗姆的野心,組織還不至于淪落至此。”
若朗姆沒有制作那份名單,那麼CIA可以把基爾當作插進組織的間諜,實時彙報對方的進度。到時候不管是合作還是收割,都有個内應防止信息差帶來的損失。但壞就壞在朗姆過于龐大的野心和幾乎沒有的同理心,他無法預料到庫拉索的背叛,更是高估了烏丸一派對他的容忍度。
組織的落敗是多方商讨的決定,而聯合搜查會議是各方博弈的結果。雖然目的不同立場各異,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允許這樣明确會損傷到本國利益的事務存在。
于是很多問題很多博弈,都被藏在了黑衣組織的落敗之下,而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和分贓也都以組織的名義完成。人隻有活着才能議價,可組織已經沒了,自然要背負所有歸它不歸它的罵名。
降谷喝了一口茶,結束了長長的說明。赤井拿着筆在紙上連接線索,諸伏拿着手機回複工作上的郵件,一時間屋内無人說話。
赤井也不是不知道政治上面的博弈,但他實在是太過習慣于刑偵破案,沒有往政治層面靠的習慣。這讓他能夠很快專注于案子的線索,但也限制了他在FBI很多案件上的發揮。
看來他臨走之前和茱蒂開玩笑說自己沒有升職空間這事要成真了。
“情況我大概了解了,但我還是希望能把和組織交易的公司代表由我方抓捕歸案。”
“哈?”
降谷零隻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他不太能理解在說了這麼多以後,眼前這個人到底還在講什麼東西。
“這件事和FBI目前追查的案子有關,而且涉及國家安全的話,也是我的職責範疇之内。”
“等等赤井先生,這個好像不太一樣啊……”諸伏搶白道。
“我不理解這有什麼問題,”赤井堅持道,“案子是出在米國的,受害者也在米國,還牽扯到CIA,這是我的職權範圍。”
降谷深吸一口氣緩了一會問:“這不難理解吧,難道這種東西你們高中沒講過的嗎?”
赤井笃定地點頭:“政治不是高中必修課,而且我高中不在美國。”
在降谷要張嘴之前,諸伏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好了你先别……”
“而且我以為按照降谷君的性格,你會想辦法赢下一局的。所以我想要知道你一再讓步的理由。”赤井搶過了話頭。
從他認識波本開始,這個人就有着不低的好勝心,沒道理會就此舉手投降。他更相信降谷零找到自己是為了進一步破局,而不是抓住救命稻草。
但降谷零沒有回應這個近似挑釁的評價,他隻是閉上眼睛仰起頭,然後再睜開眼睛:
“這從來都不是‘我想不想赢的事情’,赤井。我們這樣的人本來也不應該有可以坐上牌桌的機會。”
降谷舉起手裡攥着一個微型閃存盤,平靜地說道:“我能做的,隻不過是在這個無法掌控的博弈裡少輸一點。”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