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直升到14樓，江筠拉着人又走上樓梯，推開天台門，走了進去，反手掩好門。

放完國慶假，廣東的風也帶上涼意了，天台灑滿了燦爛的陽光。

見江筠對這裡熟門熟路的樣子，讓梁意更加覺得他是同校的學生。天台上就隻有他倆，搞得梁意心裡有點發毛，他率先發問：“同學，你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呢？”他等了幾天呢，胳膊擦傷都開始結疤了。

江筠一聽就有點來氣：“你故意給我一個錯的号碼，還好意思倒打一靶？我看你就是想賴帳，恩将仇報。”

梁意覺得被冤枉了，語氣中流露出一絲不忿氣：“你别瞎說，我才不是這種人。我又不是不賠，你說多少錢？”平安扣應該不會太貴吧？但也難說，看對方用的是蘋果手機最新pro版，左手腕戴着一塊看着就不便宜的手表，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牌子，但剪裁質地看着都不像大路貨。這人家境應該不差。希望那平安扣不要太貴……

“多少錢？五萬左右吧，支付寶還是微信？”江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那語氣透露着不屑，似乎嘲笑他梁意賠不起。

草。梁意還真賠不起。他心理價位最高不超過一萬，現在可好。他上哪兒去給他湊出這麼多錢？上個學戴那麼貴的平安扣幹什麼？！他怒了，仇富。

江筠靠近他：“更何況，這是我去世的爺爺送我的禮物，多少年了，是錢的問題嗎？”

草……梁意這下更說不出話來了，心裡憤怒的小火苗噗一聲熄滅了，愧疚纏心，他讪讪開口：“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筠冷笑一聲。

梁意撓撓鼻頭：“那你說怎麼辦好呢？五萬，我暫時拿不出來……”

“不賠錢也行——”江筠看着他。

梁意眼睛一亮，以為他人帥心善生就一副菩薩心腸，正要感恩戴德大表謝意，就聽見對方接着說——

“你就給我當伴讀吧。”

你以為自己是少爺嗎？還伴讀？梁意腹诽道。

梁意問：“什麼意思？”

江筠不答，反而叫他說句粵語來聽聽。

梁意感到莫名其妙。從普通話口音聽來，他笃定江筠是外省人，不會粵語。于是他笑了笑，張嘴來了句粵韻風華：“癡線。”

江筠眯眼，逼近他，臉都快碰到了，梁意很不自在地往後退。

“這種話我還是聽得懂的。”來汐城上了兩年學，不學就會的白話必須有“粵韻風華”一席之地。

梁意微微一笑，表情無辜：“我也不是罵你呀，一時之間想不起說什麼了。”

江筠冷哼道：“再說幾句日常的話。”

……

在對視中敗下陣來，理虧的梁意還是順從地開口了，用粵語描繪了一下今天招新的情況。他看江筠冷着臉，應該是沒聽懂。

江筠問：“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本地的啊。”

不過梁意打小在珠三角長大，讀初中才回的汐城，因此他的粵語并沒有當地口音，加上他一些親戚算香港人，自己也從小看港劇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他的口音還帶點港白的味道。的确有不少人誤會過他不是汐城本地佬。

江筠雙手抱胸：“我在學粵語。你做伴讀呢，就跟我用粵語聊天，糾正一下我的讀音什麼的，配合我學習。”

花了好一會才消化完江筠的話，梁意無語了，校園牆上經常有人找英語口語搭檔，但白話搭子還是頭一回聽說。

“我不……”

江筠打斷他：“五萬。”

……

梁意無奈：“要當多久？”

“最少半年。”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