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其他鳥友的路線圖,他們走到了最有可能的那一片地方,留意地面、房頂、大樹和電線。
太陽遲遲未出,偶有行人路過。四人在附近來回走,還沒有人開口要放棄。
葉靜雯和梁意開玩笑道:“要不你去上個廁所,說不定它就出來了。”
梁意:“你去,你是隊長,獻祭你更有分量。”
莊心羽驚喜道:“快看地上!”
遠處,一隻鴿子般的家夥正在地上緩步行走着,時不時停下來低頭啄食着什麼,身後的尾巴又長又尖。
終于加到這個新的葉靜雯興奮極了,等到大家都拍了照後,她彎下腰嘗試着慢慢靠近它,走幾步觀察一下,發現它沒有什麼反應,便接着往前再走幾步,然後拍幾張。其餘人也跟着躬身悄悄往前摸。
可惜,斑姬地鸠看了他們一眼,撲棱一下飛上了屋頂,繼而消失不見了。
好在也都看到拍到了,沒有什麼遺憾了。擺攤在九點鐘開始,于是他們便往環境教育中心趕。去晚了,想買的賣光了怎麼辦?
草坪上支起了帳篷,現場很熱鬧。二十幾家機構,紛紛帶來了他們的宣教材料、文創産品和紀念品,應有盡有。
這家的胸針太漂亮了,那家的玩偶好可愛……梁意挑花了眼,看見什麼都想要,恨不得拎個購物籃,喜歡的都裝走。隻有錢包在後頭追着哭……
梁意一回頭,發現他們三個都不見了,隻有來往遊人。他連忙往回找,就看見江筠站在一個攤位前,正在付錢。
梁意到他跟前一看,“嚯,這些玩偶全買啦?不過他們家的确超級可愛,我也有很多。哇這個是新品嗎?我還沒有!”
江筠看了他一眼,便和攤主說:“你好,再要一個黃腹角雉。”
诶?梁意見他也沒說要給自己,便沒有說話,怕自作多情。
下午是科普講座,雖然大咖雲集,幹貨滿滿,但四人要趕四點的飛機,也沒辦法了。最後一天的頒獎儀式自然也沒辦法參加了,不過他們什麼獎都沒有拿到,不出席也沒什麼。要是有個最強購買力獎,說不定他們隊就有機會了。
飛機攀升,大地漸渺然,心頭有萬般不舍。版納,下次再見。
梁意沒想到江筠和自己是鄰座,心裡蓦地冒出個念頭:他是看了自己的位置特地選的?
這又有什麼呢?習慣睡午覺的梁意困得不行,什麼也不想了,直接睡了過去。梁他靠在椅背上,睡得不怎麼舒服,時不時調整一下動作,換個方向。
江筠盯着朝向自己的梁意,目光從頭頂流連到下巴尖,最後又落在他的嘴唇上:水潤,唇色不深,下唇比上唇要飽滿。
梁意突然睜開眼,對上眼的就是這樣一個盯着自己失神的江筠,他莫名其妙道:“怎麼了嗎?”
江筠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淡然說:“哦,你是不是要多喝點水?看你嘴巴有點幹。”
有嗎?梁意将信将疑,舔了舔嘴唇,然後擰開了礦泉水瓶。
航班依然在昆明中轉,停留了兩個多小時。等回到廣東這片土地上,夜色已深,快九點半了,從機場回去還得四五十分鐘。
拿完行李,梁意準備打車,江筠就說:“坐我車吧。”他把自己車停在機場了。
一路聽着粵語經典歌,江筠把莊心羽、葉靜雯送到了家門口,最後送梁意回去。
下車時,江筠把那個黃腹角雉的毛絨公仔給了他。
梁意愣住了,看着江筠,心思卻飄了,想的是他頭發又長了一點,長得好快啊。
“反正是多的,送你了。”江筠停頓了一下,“謝謝你。”
梁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謝謝。”
“我走了,你進去吧。”
梁意和他揮手告别,心底湧起了淡淡的不舍:“再見,江筠。路上注意安全。”
一起在版納找鳥、看鳥、讨論鳥種的經曆太過于美好,哪怕隻是短短一個周末,但梁意對待江筠的心态,全然是一個親近的朋友了。
梁意想,他不舍得充滿生命力的西雙版納,不舍得這些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觀鳥的時光,而看着江筠的車遠去,就像這段美妙時光落在了身後,于是他也就不舍得江筠了。
這種微妙的不舍,在梁意接到江筠的電話時,更為濃重了一些。
兩人都洗過澡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白話聊着天。
葉靜雯往隊伍小群裡發了一堆照片,既有其他隊伍的人拍的他們,也有她這三天偷拍的照片。莊心羽和梁意也跟着發自己拍的。
“這不是我們昨天坐在馬路上的時候嗎?”梁意笑了,“難得有一張合照,我們都忘記拍合照了。”
梁意一邊看一邊統統保存:“快看這張,葉靜雯把你拍得賊帥。”
他把江筠站在花樹下的照片轉發給他。要是在同一個房間,還用這麼麻煩?直接讓他看屏幕就知道在說哪一張了。
昨天晚上,兩人還連床夜談呢,現在看不見對方的臉了,還有點不習慣。
梁意:“你沒拍嗎?”
——有幾張,拍風景的時候拍到了你們。
梁意:“……”敢情他們是順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