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止不住哭，妝馬上就花了，周旻霖趕快拿袖子給她擦眼淚。

王佳芝想起曾經也有人拿袖子給她擦眼淚，那眼淚越發決了堤一樣。

她慌忙到後台，水龍頭沖了好久，總算止住了哭，眼睛卻已經哭腫了。

命運真是奇怪，要兩個明明不可能相遇的人有了交集，然後天各一方，永生不再相見。

匆忙謝了妝，周旻霖把她和其他幾個人介紹給來看話劇的老師們。眼鏡蛇竟然也來了，拉着她的手說了好多贊美的話。

溫潤澤今天穿得極其正式，戴着副眼鏡，手裡捧着一束紫玫瑰，到台上給小雙鮮花。

小雙高興的還想像平時一樣跳着抱他，意識到好多人才害羞的低下頭。

旁邊人道：“想抱就抱嘛，把我們當外人嗎？”

收拾完已經十點鐘，大家去學校門口吃夜宵。

學妹拉着王佳芝的胳膊還沉浸在剛才夢幻的氣氛裡。

“學姐，好像做夢一樣。下次還要帶上我。”

王佳芝笑道：“好啊。不過不要太迷戀台上的感覺。雖然好，但都是虛幻的海市蜃樓，還是要活在現實才好。”

王佳芝轉過頭，見周旻霖正看着她，但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他大概看出她神色的凄然了。

美惠對小雙道：“你沒看見你家溫潤澤，笑得嘴都裂到後腦勺了。你是她的驕傲。”

小雙笑道：“我隻是演個小丫鬟，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他驕傲什麼啊。”

說着低頭笑起來。

王佳芝對周旻霖小聲道：“這樣也挺好的，日子已經夠苦了。大家都高興高興，又能募到錢為前線出一分力，人也不必說我們沒心肝吧。”

周旻霖道：“是啊，憂國憂民也不必非要整日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他們也許不懂，不過他們也有所貢獻，就很好了。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心懷天下的。”

王佳芝心裡針紮了一下。自己心懷天下，多可笑，自己才是真正的罪孽深重。

那時候她很陶醉舞台上的虛幻缥缈。現在不了，台下的人如何仰慕稱贊對她也無所謂。

她想起小時候看過的一個故事，具體内容都忘了，隻記得女主年紀輕輕白了頭發，男主走遍千山終于找到醫治的靈藥，但為了那靈藥凍死在雪山上。

女主說就算頭發變黑了，又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