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太太帶王佳芝去聽戲，大概也是歸功于她輸了這麼多，格外開恩要她和官太太們去聽戲。

她們的交際圈子都是同樣的僞诰命們，她這個卑微的商人婦是沒資格參與的。

再有一點王佳芝并不知道，她和老易的關系牌桌上幾個太太都已經心知肚明，雖然以老易的身份沒人敢說閑話，但八卦是人的天性，露出些捕風捉影的風聲也難免。

易太太要是把她再帶進大的僞诰命圈子，倒是有半公開的意思，這樣不止要她這個正室沒面子，将來也不容易打發她。

今天如果不是熟人不多，也是不會帶她來的。

台上唱的是《桃花扇》，唱的都一般，王佳芝隻盯着那個唱楊龍友的小生看，眼睛都看直了。别人和她說話都沒聽見。

唱到高潮時候，見有人朝台上扔鮮花珠寶。

王佳芝剛好坐在中間，兩邊各有人往台上扔東西，她朝左面看，是一個四十餘歲的女人；朝右面看，是一個二十餘歲的女孩。

那中年女人還顯得很年輕，很纖細很白，一種燕瘦姿态。那女孩中等身材，圓臉吊梢眼，很清秀。雖然不及那中年女子漂亮，但勝在年輕。

聽梁太太和易太太的話，那女人就是當初提起過的老公面前過了明路的。後來戲子悄悄的又傍上那個女孩。女孩父母已經過世了，哥嫂打過罵過無濟于事，幹脆分了家，從此不相往來了。

王佳芝見那小生扮相唱功都是一般，不過想來極會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