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家夥還是不夠老成,好多想法和小女孩一樣。老易覺得她至少是有戀愛經曆的,怎麼也不會想到她一點都沒有。她的那些想法都是從小說電影裡來的紙上談兵。
他看着她穿着乳白帶着大朵淡粉色花的衣服,頭發披在兩肩。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花,還沒到開的時候,卻被人硬掰開花瓣,那粹白薄紗一樣缥缈凄美的花瓣。
她還這麼小,她這個年齡,還有她的才情,應該是在學校讀書,作着鴛鴦蝴蝶不切實際的美夢。而不該是化着妝濃,勾引男人在床上亂折騰,做一件博弈中萬劫不複的棋子。
她好像想通了什麼,神色輕松下來,頭靠在他肩膀上,又一整隻貼上來。她很像樹袋熊,沒錯,把他當作桉樹,又喜歡抱又喜歡吃。
他又看看另一邊的小貓,把尾巴環着他的手腕,團成一團,頭貼着他蹭。
他還是相信王佳芝是喜歡他的,畢竟從年輕時候起,他對自己還是有這個自信。雖然現在被折磨的有些不複從前,但底子還在。
“廖太太的女兒昨天打電話來找你,和她說你已經搬出去了。”
“她找我幹什麼呢?”
“大概是辭行吧。她結婚了,說是明天就走。”
“天啊,這麼快。”
王佳芝想起小芬說爸媽對她不甚重視,隻是想把她嫁了省心。
“嫁的人好嗎?”
“不知道。”
王佳芝想到她說害怕婚姻,同學結婚後變得憔悴傷心。要是她沒有嫁個好人,一輩子可怎麼辦。要是高嫁還好,怎麼樣也會遷就她。要不是,好可怕。
他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以為她生氣他今天回家了,不過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了?”
王佳芝道:“她說她怕嫁人,身邊的人嫁得都不好。”
“是嗎?”
他看着她,心想這小家夥總是想着怎麼能有吵架的理由,可又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一點理由都找不出來。
要是換成那些女人,恐怕一天不得安甯。不過這種事從來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他對其他女人素來懶得付出耐心,原本就是因為心力交瘁,才找女人消遣。要是找的人非但不能放松,還要煩心,就得不償失。女人都是怕他,也不敢和他鬧。
不過那些同僚的事情,他再懶得知道也難免要傳到他耳朵裡。姨太太争風吃醋,小公館鬧得雞飛狗跳。
回趟家就鬧得要死要活,普通的一句話,就能挑出無數理由大吵大鬧。一個男人,被女人鬧得不成樣子,贻人笑柄,而且這種女人也值得置一份家?
比如說剛剛的話,換成那種女人,一定大鬧幾天幾夜,怎麼回家去了,廖太太女兒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這小家夥學不會她們那種潑婦勁兒。人又溫柔又明理,對正房也非常尊重,果然和那些俗物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