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了一天的花太費精力,她玩了一會兒貓就很累了,鑽進被子裡隻露出一個頭,像冬眠的動物一樣。外面煙花絢爛,她屋子裡熄了燈,她聽着煙火聲漸漸睡着了。
阿媽蹑手蹑腳上來,看她屋子已經熄了燈,貼在門上聽裡面也靜悄悄的,又蹑手蹑腳走下來。
到底下和小丫頭道:“這姨奶奶怎麼這麼心大。大過年的,人家都熱熱鬧鬧的,她這裡冷冷清清的,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裝的。”
小丫頭道:“人家不在意不鬧事有什麼不好的。像那些家裡的,又哭又鬧的尋死覓活砸東西,可是有人受的了。”
阿媽道:“咱們家這位老爺哪裡縱容得了她那樣。她要是敢,早攆出去了。”
小丫頭道:“可不就是這樣說的,看她好像什麼都不懂一樣,人家精着呢。不是等閑之輩,如何住得進來這裡。”
半夜她迷迷糊糊醒過來,見他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
看她睡的頭發毛毛的,迷糊懵懂的模樣,他感慨這小家夥還真是心大。自己還深怕她一個人過年難過,刻意回來呢。
他能回來她是出乎意料的高興,窩進她懷裡道:“你不是該在家裡嗎?”
“沒什麼事就回來了。”
他把一隻細朱砂手镯戴在她手上。
“今年戴着,不要離開身邊。”
“為什麼?”
“屬羊的害太歲。”
她笑道:“屬羊的多了,你竟然信這個。”
“甯可信其有。有些事,是要有敬畏心的。”
這麼一說王佳芝倒意識到,不就是這一年,她一屍兩命,曝屍荒野。對啊,賴秀金和她同歲,也是屬羊,一起也斃了。
想到這裡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