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女士今天穿了一件海藍大朵折枝玫瑰花旗袍,和這爛漫春日正應景。她過去是大波浪長發,最近把頭發剪短齊耳,好像一隻飽滿待放的燈籠花。戴着白鑽拼成花朵形狀的耳環和别針,最耀眼的是手上那隻碩大的,看上去有五六克拉的大鑽戒。
但最恰到好處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她右鬓邊戴着一隻白鑽蜘蛛發卡,有小孩子手掌大,白鑽拼出蜘蛛的身體和六隻張開的爪子,好像抓着她的頭發一樣,蜘蛛的嘴上銜着一條碎鑽短流蘇,身體略微一動,就搖曳生姿,越發千嬌百媚。
四個人坐在一起打牌,馬太太也淹沒在她的耀眼奪目之下,黯然失色。
光是她這些招搖的首飾就夠招僞诰命們恨的了,何況又是這樣狐媚子的心性容貌。
老易忍不住多看幾眼,這是真的漂亮啊。
易太太一個眼色過去,梁太太借口出去打電話,回來講家裡有事,要急着走。
易太太埋怨這時候走,找誰來頂缺,廖太太有事,蕭太太這些日子又不在上海。
然後道:“老易,你頂一下,難得玩得正高興。”
他微笑道:“一會兒有事。”
但人卻也不走。
喬女士笑道:“易先生幫幫忙,我今天輸了不少,還想着轉手氣呢。”
馬太太氣鼓鼓的在一旁不言語。
梁太太一旁也道:“易先生幫幫忙,全當替我解個圍,要不然,我可是要被埋怨死了。”
老易無奈微笑着和她們打起麻将來。
易太太餘光瞄了馬太太一眼,心想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得意了。
易太太并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但她見老易雖然還是難得回家,但回家要比之前頻繁多了,不再是一兩個月也難見人影。
她思忖着,老易大概也是膩了。王佳芝勝在年輕和身上那種癡癡的小丫頭氣,要是玩膩了這兩項,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牌桌上她們三個人談笑風聲,馬太太卻搭不上話了。反擊幾次,他也并不向着她,心裡更氣了。
心裡怒道:“這個絕情死鬼!”
“哎呀,我又胡了。易先生還真是财神爺。”
馬太太氣得要發瘋。易太太臉上微笑着,心裡也恨這個袁太太也太招搖些,雖然大家心照不宣,也不該這樣不把自己這個正室當回事。
喬女士平時也并不這樣張揚,隻是刻意要向馬太太示威。
中間老易轉身要拿茶杯,她假裝弄錯了方向也去拿,他的手剛好壓到她手上。
他刻意沒有即刻松開,倒是過了幾秒,她自己有些害羞的抽出來。
老易心裡感慨,倒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比尋常那些不同。當初也聽說過她的名聲,總是去那邊,倒是沒機會見。不過誰刻意去看一個交際花。
他素來對女人沒多少耐心,要是想添新人,首先考慮的就是床上好不好,直白的講他找女人就是為了睡。他并不沉迷床笫,一輩子為了那件事癡迷的要命的人,簡直沒出息的要死。
隻不過女人對他的意義就是解壓,而她們能給他解壓的方式隻有睡這一項。
當然,王佳芝是唯一,不靠睡,就可以解壓的。
這個袁太太,今天離得這樣近的看,脫了衣服應該不錯,手摸上去軟軟的,身上應該也夠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