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又拿了兩摞信給她，信多到讀不過來。信上的郵票也給了她很大的驚喜，要她收集到很多喜歡的。

一封信上是一隻開得非常飽滿的白色蘭花，她笑道：“好漂亮是不是，像一串風鈴。”

“是啊，你的集郵冊是不是滿了，我這裡還有一本。”

“我還有半本空着的。這些信我讀不過來，你有時間替我讀一些，有用的再告訴我。”

“你這一篇的反響真的很好，好多讀者的見地還真是獨到。”

“我還擔心寫的是不是太離經叛道了。”

“并沒有，倒是很深刻的。”

這時候聽那人從屋子裡出來，陰陽怪氣道：“我們是為國為民的時政報，現在倒成了嘲風弄月的淫靡之音了。”

王佳芝心裡冒火，一直在門後偷聽，什麼人啊。

他微笑着，用那慣有的無奈、溫和、寵溺的語氣道：“元恺，人家寫得明明是很深刻有意義的家國大義，造化弄人，怎麼就成了淫靡之音了。那按你這樣說，國學裡的傳奇小說都是淫靡之音了。”

這是他的慣技之一，用這樣平和仿佛玩笑的語氣，要你認真不得，也就沒有發火的正當理由。但那人是例外，發火從來不講理由。不過他也恨死了他，每次他暴怒，他還是這樣平和無所謂的語氣，仿佛連環拳邦邦打在棉花上，一點用不上勁。

那人哼了一聲，道：“反正隻要是她寫的，你都是說好啊。”

他笑道：“不是我說好，是讀者說好。你也太擡舉我了，我何德何能。”

“而且國事才是要緊，把經曆都放在這樣的文章上，是不是太不和時宜了。”

他笑道：“那總不能每時每刻都是國事，一點别的都沒有吧。這兩者也并不沖突。*先生偶爾也要寫幾篇文學評論的。”

那人不屑道：“知道你是*先生跟前的紅人，不過還是不要太高調的好，贻人口實，講組長您是靠背後大山上位。”

他笑道：“我就是一個小組長，還上位，你也過譽了。”

王佳芝道：“櫃子上的瓶子我夠不到，你幫我拿一下。”

“好~”他總算脫身和她去了廚房。

那人坐在那裡，聽到這句話。

“嗯！”

這才覺出這句話的不對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