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被這絕望屈辱的情緒折磨了大半天的時候,肚子裡的孩子動了幾下,她這才想起來。
她摸着肚子,情緒平複了一些。
她收拾了下樓,實在沒有力氣做飯了,去樓下吃完一碗黃魚面,身上這才暖和一些。
王佳芝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換個環境消散過去那絕望的情緒。
店鋪對面的人家在門口放了好大一棵木槿花,那花是最嬌豔的紅色,中間伸出卷曲的金黃色的花蕊。一棵樹上開了足有十幾朵,真是好看。
“你看,那是木槿花。”她對肚子裡的孩子說。
這要她想起了孟舜英來。她有沒有和老易在一起呢,要是真的有,他們是怎麼開始的呢?
這要王佳芝想起了那段“博弈時期”。
雖然已經是前世今生,但現在一想起來就還是心怦怦亂跳,手指發麻。
第一次的時候,她還以為……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樣。她以為他就是好像一些小說裡寫的,就是有那種折磨女人的變态心理。可是後來他也沒有那樣粗暴過。
原本之前她在心裡籌劃了好多方案,幻想了好多方式,但最後全被他粗暴的推翻了。
他純粹粗暴的洩欲沒有給她一點發揮的空間。
但那次蹂躏要她很快樂。因為……她終于有了感覺,很強烈很強烈的感覺。
這裡她并不覺得羞恥,精神上折磨了她很久的東西終于在那時候都消失了。
那羞恥的練習要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坍塌成了廢墟。
她被一個爛嫖鬼糟蹋了,而且是白糟蹋了,計劃可笑的不得不停止,她成了人眼中的笑柄和賤人。
然而如果這些還都不算,她被白白糟蹋,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好像那根本沒吃到羊肉,反倒惹了一身羊膻味。她已經不幹淨了,可是也就隻有不幹淨了。男女那事她做了,可是除了要她自己感到無比惡心龌龊,什麼感覺都沒有。
梁閏生根本就不……,那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計了。就是那幾個沒經驗的恐怕也比這個爛嫖鬼強。可是已經那樣了,也就隻有繼續下去。
為了有感覺,她就……
她不肯看下面人的臉,閉着眼睛想象着床上的是别的什麼人,強忍着羞恥和痛苦,想要自己能有些感覺。
閉着眼睛的時候她想到了邝裕民,可是想不出來。也許是那時候恨他,也許是因為别的什麼,反正是不可以。後來她試着想像成是老易,竟然真的有了些感覺。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對他隻是有一些喜歡,可是就是好過了一些。後來她想,也許是她早就知道他花心,氣場又大,所以他當然可以,如果是他,一定不會是那樣的。而且自己那樣犧牲就是為了和他那樣。但終究那不是他,她也就隻是有些感覺而已。
這件事就那樣折磨着她,令她羞恥着。
終于,身體裡的認真的是他了,他那蹂躏暴虐要她終于有了感覺,比想象中強烈了千萬倍,她感到身體被點燃了。過去那羞恥的感覺都在那點燃的火焰裡化為了灰燼。
他和她的絕望痛苦都是那無窮無盡的,時刻彌漫在空氣中的。時間好像那淩遲的刀片,一刀一刀,一片肉一片肉的把他們剮成千百片。他們的身體和精神早已經麻木,而對抗這麻木恰恰需要強烈的刺激才可以。
同病相憐的兩個人,在他們感情沒有深刻時候,正常的歡好根本沒辦法打破這麻木的痛苦。隻有近乎蹂躏,才能激活心靈。她說隻有要她疼痛流血吼叫他才能知道自己是活着的。而對于她,同樣也是這樣她才知道她是活着的。他們彼此折磨着,在蹂躏的痛苦裡發出快感,要他們彼此沉淪迷戀。
尤其帶給她無比羞恥的練習,想起那時她努力閉着眼睛,痛苦逃避着床上是那濫嫖鬼,靠對他的想象,得到那羞恥的輕微感覺,和偶爾幾聲勉強的沉吟。那羞辱的經曆,折磨着她的精神和身體。等到他真正的進入她的身體,那感覺比當初幻想中強烈千百倍,她更需要他矯枉過正的彌補。
可在那之後,他就沒有找過她,連家也不回,面都不露。那天出去聽戲,她又見到了他,她還以為他是刻意來看她的。
本來嘛,易太太在家的時候,他都不願意回家。在外面知道在隔壁,難道還刻意過去看一眼。
原本以為很快就會找她,可還是沒有消息。好容易那天回來了,第二天一早天沒亮他就出去出差了。
他簡直折磨死人。
然後又是四天,如果不是她說要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
原本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是他洪水猛獸兇巴巴的把她那樣一番蹂躏,事後又無緣無故和她生起氣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這就是上位者的特權嗎?陰晴不定,一點原因都沒有,簡直把她當什麼?
對于他這幾天的絕情任性,原本她是準備了好多話,一定不能就那樣算了,一開始就要他看輕了自己謝了士氣,以後就更不知道怎麼對她呢。
可是她剛開口演戲,他那意想不到的真誠就要她方寸大亂,完全不知道下面的戲怎麼演了。
她事先籌謀了好幾天的計劃,想過上台要說的台詞,就又全部都用不上了。迷迷糊糊她已經又和他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