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部長的女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上頭不會傷害你的。”

“我不是，我從來不是他什麼女朋友，我隻是要他死。”

“你個小丫頭不要嘴硬，這是要死人的。你再這樣賭氣，就真是死路一條了。”

“我沒有賭氣，我就是要他死！”

“你現在一定是一時氣話，你和他這些情分，要不然你也不會不忍心他死。他也和我講，不忍心你死的。他把你抓到這裡來，隻是要你聽話些，吓唬吓唬你而已。隻要你改過自新，他會放你一馬，你不是要搬過那邊的房子住嗎，他講了，隻要你不再和你組織裡的人來往，好好聽他的話，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寵你疼你的。那房子還是要你住的。”

她一字一句，冷冰冰的道：“我沒有不忍心，是他自己看到窗子外面有人突然走的。你們可以殺我，但不能羞辱我。”

張秘書氣急敗壞道：“你聽好了，你再這樣執迷不悟，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她道：“我為我的信念而死，死得其所。”

這輩子，她第一次裝模作樣喊口号，覺得好笑。她想起老吳和邝裕民他們兩個總是喊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口号，講着那些假大空的道理的樣子。

她沒想笑，但想到這裡，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笑起來。

張秘書見她這個樣子，也像老吳一樣，瞪圓了眼睛，臉腫得跟豬肝一樣。

想到這裡，她笑得更厲害了。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他們兩個倒像是一夥的。

想起他生氣的樣子，還是很好看的啊，眼睛是狠厲深邃，不是這樣的金魚眼腫眼泡的。他再生氣臉也不會紅腫的像豬肝充血，還是清削的棱角分明。

很多時候，他的眼神竟然是那樣的純淨。她到現在都難以置信。

本來嘛，他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窮兇極惡的人啊。

她驚訝這個時候了，她竟然又情不自禁想起這件來。

其實張秘書提起那房子，她是觸動的。但他的話顯然是假的。張秘書還是不夠了解他，他是不會那樣說的。

其實她幾次想說幾句大罵他的話以表決心，但就是開不了口。她不想像老吳他們那樣的講他，不管他們講的是真是假，她都不願意講他的不好。

這輩子罵他的人夠多了，她不想再多自己一個。

張秘書努力克制住情緒，又耐心溫柔勸導道：“你不要犯傻，你是個女孩子，身體嬌弱，真的惹急了他，這裡的東西你看到了嗎？”

來審訊室的路上它也看到了沿路的刑具和血污，看得她毛骨悚然。

她和他呆了那麼久，雖然他很少提及，但偶爾隻言片語她也知道，這裡是人間地獄。

自己肯定扛不住的，但是她還是桀骜的嘴硬道：“我有什麼嬌弱的，再大的折磨我都受過。有本事你要他來，看看我抗不扛得住。”

說到這裡，她眼淚要流下來。嬌弱，竟然會有人覺得她嬌弱。所有人都把她當作牲口一樣。和誰睡都無所謂，受多大的罪都無所謂，不配有尊嚴，不配有感情。就是他們手裡的一件工具，繩子勒住她的嘴，脖子套上枷鎖牽上繩子，他們一隻手拽着繩子，一隻手揮着鞭子打她，要她拼命的為他們做事。等到事情做完了，她沒有用了，就把她趕到集市上殺掉買錢。他們覺得她就應該這樣做，而他們沒有任何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