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背上,輕輕歎了口氣。
一會兒有人敲門進來,道:“部長叫我。”
“今天你值班啊。”
“是啊。”
他把一張支票放進那人口袋裡,道:“當零用錢吧。”
“謝謝部長。”
老易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他喝半杯茶,提了提神,熬着把剩下的寫完了,回到小黑屋去睡覺。
回到屋子打開燈,床中間躺着一團毛球。夜燈下,那白色的毛皮顯得更亮了。
小貓也是可憐,沒時間陪它玩,這幾天就是它一隻在屋子裡,吃飽了睡,睡醒了吃。
要不然把它送回家幾天,有人能陪着它玩。
他在床邊坐下,那小貓團成一團,兩隻小爪子放在胸前。還真是誰養的貓像誰。他有時候回去,看她一個人睡,也是這樣蜷着身子,兩隻小手窩成拳放在胸前,一種自我保護的樣子。而那神色是那樣哀傷,叫人不忍看。
不過和他一起睡她就伸開手臂,摟着他呼呼的睡,好像翻肚皮的小貓。
上輩子她們每次結束之後,她也會窩在他懷裡睡着。他不敢在她身邊睡着,就靜靜看着懷裡的人。
她像一隻小白貓一樣,身子蜷成一團,兩隻小爪子護在胸前。好像剛剛才哭過,然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一樣。
那神色是那樣的哀傷委屈,看得人心裡特别的難受。
每次看到她這個樣子,就覺得全世界都有罪,全世界都該死。
後來第一次她伸開手摟着他,很安心的睡着了的時候,他看到她箍在身上的胳膊,開心的笑了。以後她總是這樣摟着他睡。
又後來,她死了,他總是想到她那時的樣子。
當然那時候的記憶他已經沒有了。這輩子他很驚訝,沒有什麼磨合,她就可以融洽的他欲*仙*欲*死,然後沒心沒肺的摟着他呼呼大睡。
他看着她心裡道:“特務不是這麼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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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還不睡嗎?”
“還有兩段,寫完再睡。”
王佳芝朦胧的從桌子上起來,自己竟然睡着了。看了看案頭的信紙,還是明天再寫吧。
一隻白色的飛蛾繞着燈芯撲棱棱飛着。
“這麼晚了還飛,不睡覺嗎?”她心裡道。
想起剛剛夢到他在寫東西,很累的樣子。
“他在幹什麼呢?”她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心裡道。
靜夜很涼爽,外面飄來木蘭花的香味。
她靠着椅背靜靜坐着。聽到“喵”的一聲,她走過去,抱起小貓來。
今天它傷了爪子,一根刺刺進肉墊裡了。
它軟軟毛茸茸一團,委屈巴巴的頭埋進她懷裡,撒起嬌來。
“很快就會好了,不會疼了。”她捋着它的皮毛,漸漸的小貓睡着了。
她望着懷裡沉沉睡着的小貓,肚皮起伏着,很安心的樣子。
她想起他也總是喜歡這樣窩在她懷裡睡覺。
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愛那樣,有時候後半夜見面,胡茬竟然已經長出來了。不過和他毛茸茸的腿一樣,她非常喜歡,磨在柔軟的身體上更舒服了。
她記得好像是外國的一句詩,翻譯過來好像是:你的乳*房,是我永遠的墳墓。
聽着并不覺得露骨不正經,她是覺得别具一格的浪漫的。他窩在他懷裡沉沉睡着的時候她總是想起這一句來。
有時候她想,要是那時候真的有人進來打死他,那就真的成墳墓了。
真是的,都是他講的那個故事,自從知道那件事情之後,每次想起這句,浪漫或者香豔同時,她總要想起那個人被悶死的離譜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