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她旁邊的未婚夫,年輕英俊,寵溺驕傲的望着她。
這一對難得門當戶對,彼此是青梅竹馬,感情也好,一起出國留學三年,今天是訂婚,一個月後就正式結婚。
他心下無比怅然。
都是二十三歲啊。
她就隻能和他這樣的人暗無天日的活着。就是這樣的日子也過不長。
她離開他,他也應該為她高興的。要不然跟着他,這輩子能有什麼結果。他知道她很聰明,隻要肯下功夫,不怕不能做出一番成就。隻是過去苦難的日子把她打壓的沒有任何出頭的可能。唯一要他不放心的,就是她太癡心。倒不是覺得她沒出息,離了男人就不行。可是人總要往前看,找個可靠的人再好不過了,可她在感情上這樣癡心犯傻,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騙了,可怎麼辦呢。
回去他從一隻湖綠色的小信封裡拿出幾根頭發,輕輕摩挲着。
這個小丫頭,她走的時候給他留了那麼多東西做紀念,唯獨沒有留下一縷頭發。
她寫了那樣多的愛情小說,怎麼連愛情小說裡最俗套的生離死别情節都忘了。
她一走,還真是心裡空落落的,見枕頭上還有她的幾根頭發,他收集起來,又把衣服、梳妝台搜尋一番,竟然有十幾根。
留的東西雖然多,但沒有她身上的,隻有這些頭發才是真正她的東西。
想到這裡,心疼病又犯了。
他現在已經意識到,這個病的症結就是她。她要是在他身邊,也就不犯病了。
隻是想着她來之前就已經有這個病了,也是奇怪。
上輩子的記憶他都沒有了,帶到今生的就隻有那落下的心疼病。
她死後的一段日子裡,他也和過去一刀兩斷,重新開始。
幾天後換衣服,那衣服上竟然留着一根她的頭發,整個人徹底崩潰掉,覺得心挖走一樣。比幹挖心真的具象化了,從那開始就沒完沒了的心口疼。
她的屋子早已收拾完,東西也被處理了。到公寓裡床上和梳妝台還留着幾根頭發。從枕頭裡掏出那隻手镯來。又幾天後,他拿到那本筆記。
漆黑的深夜,他坐在案頭,桌子上一盞台燈,他手裡拿着那筆記,頭仰靠在椅背上。
眼前浮現出她小白貓一樣蜷縮着身體,兩隻手握成拳放在胸前,哀愁傷心的睡着的模樣。
他想着她和自己在一起,他到底給了她什麼。
多數的時候在那陰暗濕冷的死人屋子裡亂折騰,要麼就是在家裡偷偷摸摸的苟且。就是這也不能總是有,把她丢進那群無聊刻薄的僞诰命裡應酬。要麼要她沒完沒了的等着他,從天亮等到天黑。那棟公寓也隻是去過可憐的幾次,最後也沒有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