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他先回過神兒來，開口道：“不好意思，搶你的書。”

她忙道：“哪裡有，我隻是想随意翻翻。你拿去看。”

他一笑，兩個眼睛裡閃星星。

她有些手足無措，心裡小鹿亂撞的。怎麼會這樣？

“我手裡有一本的，隻是想看看這本的注解有沒有什麼不同。你來看吧。”

說着抽出那本書，放到她手上。兩人都有些慌亂，手又慌亂裡觸到一起，開始刷刷的渾身過電流。他忙抽出手，微笑着轉身走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就那樣，還是她自己心裡作用，她總覺得他刻意盯着她看了幾眼。

她懷裡抱着那本書，他剛走開幾步，那書就從她懷裡掉出來落在地上，她忙撿起書，又盯着他的背影看。見他到了前面，手裡拿着兩本書做完登記出去了。等他應該已經下樓了，她拿着那本《楚辭》走到前面，去翻盒子裡的借書卡。

每本書裡有一張借書卡，借書的人在上面填寫上姓名班級，然後放在桌子上的盒子裡。書還回去之後，管理員再把借書卡放回去。

她記得剛剛低頭，看他手裡有一本書是《觀堂集林》。女管理員戴着黑框的厚鏡片眼鏡，有些生氣道：“你翻什麼呢？”

她笑道：“我看弄得亂七八糟的，要溢出盒子了。”

女管理員笑道：“你還真是細心，怎麼勞煩你收拾呢。”

王佳芝微笑着，手上一點沒閑着，找到那本書的借書卡，上面行楷寫着：曆史系四班，易蘭藉。

那女管理員正低頭看書，她悄咪咪趁寫借書卡的時候把那一張夾進書裡。

夜裡賴秀金已經洗完澡，闆着臉若有所思的半坐在床上。王佳芝坐在桌子前寫東西，寫了一會兒，拿出那借書卡來，月光燈光花影映在那張小卡片的名字上，她心裡道：“這字寫得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