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佳芝去上課,見到桌膛裡有一個小茉莉花花球,中間一朵紫藍色的虞美人花苞,做得尤其的精緻,她剛好戴在衣服上,聞起來還香香的。他也是很細心,不隻配色漂亮,虞美人幾乎沒有什麼香味,不會兩種花香混在一起,不倫不類的。
邝裕民找過王佳芝,要她繼續演話劇,也間接要賴秀金叫她回去。王佳芝笑道自己不會演戲,還是賴秀金好,自己又加入了别的社團,實在分身乏術了。
邝裕民一次很生氣道:“新時代的女性,該胸懷家國,而不是沒出息的隻留戀小情小愛。”
王佳芝對于他的獨斷專行也很生氣,他的劇本台詞别人不能提一點意見,真是可惡。
她笑道:“你劇本裡不總是寫着,可惜自己是女孩,不能為國家做些事情。男人才是家裡的希望。或者女人柔弱可憐,沒有當家人保護隻能自生自滅。怎麼現在這樣看得起女人來了,可以有資格憂國憂民了。”
說得邝裕民咬牙切齒,怒目圓睜的。
然後平複下憤怒,淡淡道:“商女不知亡國恨。”
王佳芝回頭生氣道:“你才是商女。”
身邊還有其他同學,她們也聽到了,一個女生道:“邝裕民,你真的太過分了,怎麼能說女生是商女。太侮辱人了吧。”
又一個道:“就是,你有女朋友,有妹妹媽媽,你會說他們是商女嗎。”
邝裕民一時窘的說不出話來,憋得一張臉豬肝一樣。他素來演一身正氣,憂國憂民,禮賢下士的人設,沒想到這次把真心話說出來,引起了衆怒。
王佳芝倒是一出門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最近她很快樂,好像電影裡的一句話,具體不記得,大概是:有些人太渺小,自己根本看不見他們。
小花園裡有一盞夜燈,剛好在薔薇樹旁邊,夜裡那燈投下銀絲一般的光,薔薇花的白花瓣順着那絲絲的光紛紛落雪一般落下來,又是落了他們滿身滿頭。
他們抱在一起,貼着嘴唇深深的吻着。王佳芝整個人好像喝醉了一樣,他身上的氣息混着那淡淡的茉莉花香,比任何酒都醉人。她想着要是還有淡淡的酒精味,就更迷醉了。
她現在全身過電,整個人手指頭和腳趾頭都是麻的。她心裡想着,接吻的勁兒這樣大嗎,簡直要人飄起來。然後她渾身滾燙,心砰砰亂跳,好像渴望着更厲害的東西,要送她直飄到雲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