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人走在許纖茹身側,裹了裹身上的披風道:“我來京城快一年了,還是沒适應京城的天。”
許纖茹緩步走着回道:“雷州府靠海,地勢開闊,四季如春,才人在雷州待了十幾年,回京僅一年,有所不适是難免的。”
楚才人是正四品雷州府知府的嫡次女。
楚才人先是搖頭道:“這京城的春日甚至還不如雷州府的冬月來的暖和,跟京城比起來,雷州府怕是都能算得上四季如夏了。”
然後楚才人接着帶着幾分驚喜,看向許纖茹道:“沒想到貴人知道雷州府。”
楚才人說到雷州府,方才因着寒風而皺起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
她不是驚訝于許貴人聽過雷州府的名字,而是許貴人言談間似乎對雷州府有一定的了解。
許纖茹坦然道:“大雍地域遼闊,設有兩京十三布政司,下有百餘州府,我也隻是略有了解罷了。”
楚才人認可道:“貴人不必妄自菲薄,如此已勝過許多人了。”
許纖茹聽出她話中意有所指,故作疑惑道:“才人說的是?”
楚才人毫不遮掩道:“與我同住凝香閣的秦常在,她以為雷州府在橫山峻嶺之地。”
秦常在昨日以此嘲諷她是山溝裡鑽出來的野貓,上不得台面。
楚才人不是隻挨罵不還口的人,她當場就反擊回去,挖苦秦常在也不過是金窩裡的牝雞,聒噪不已。
許纖茹并不對秦常在的言語進行評價,轉而說回了天氣:“往年京城到了如今的月份是沒這麼冷的,今年是個例外,想必再過些日子天就暖和了,才人總是能适應的。”
楚才人嘴角撇了撇,也沒揪着秦常在說,隻道:“隻怕我這輩子也适應不了。”
許纖茹勸慰道:“世事無絕對。”
許纖茹和秦常在曾經見過面,對秦常在的性格有些了解,以楚才人這樣的性子,要是想和秦常在和諧相處,确實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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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鳳宮
許芊茹和楚才人到的時候,宮殿裡已經坐了三個人。
看到她們兩人進來,坐在右邊倒數第二個位置的綠衫女子站了起來,面向她們行禮。
許纖茹向另兩位端坐的宮裝女子行禮:“見過王淑儀,見過方容華。”
楚才人跟在許纖茹後面行禮。
王淑儀擡手,語氣溫和道:“快起來,不必多禮。”
方容華應和着王淑儀的話:“正是呢,今後都是一家人了,兩位妹妹起身吧。”
待許纖茹和楚才人起身後,綠衫女子道:“見過許貴人。”
許纖茹上前兩步,伸手扶起了她,口中道:“娘娘已說了無須多禮,柳常在這是做什麼?”
柳常在順着許纖茹的動作站直了身子,面帶喜色的握着許貴人的手,懇切道:“妹妹在閨内時就聽過貴人的才名,心中對貴人很是仰慕,今日終于得見,也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許纖茹帶着笑意的回握住了柳常在的手,說出的話卻沒那麼柔和,道:“可惜我在家中時倒沒聽過妹妹的名号,不過既然有這樣的緣分,日後該多交流才是。”
聞言,柳常在臉上的喜色霎時僵住了,她沒想到許貴人會如此不給她面子,頓了一下才接着許纖茹的話道:“有了貴人這話,臣妾定是要常去畫柳軒了,隻願貴人到時别嫌臣妾叨擾。”
許纖茹欣然答應道:“你隻管來就是,我這人向來是喜歡熱鬧的。”
兩人說話間,外面傳來通傳聲。
“德妃娘娘到~”
“秦常在到~”
衆人一番見禮後,才在德妃的發話下都落座。
許纖茹坐在東列的第三個位置,她的上位坐着的是王淑儀,下位是柳常在,王淑儀的上位和柳常在的下位都是空着的。
西列座位端坐着德妃、方容華、秦常在和楚才人。
此時還空着的兩個位置,一個是貴妃的,一個是楊美人的。
德妃端着茶盞飲了一口。
秦常在打量了一圈,疑惑道:“怎麼楊美人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