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霜聊了會之後,宋詩韻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回來了?”
林遠亦手執書卷,坐在院子裡,餘光看到宋詩韻的身影後淡淡說道。
宋詩韻走向前将他的書抽走,随意地翻閱了一下,意外地問道:
“你還喜歡看這些?”
書中講的是各種愛情故事,虐戀情深的,纏綿悱恻的,大多都是不好的結局。
林遠亦被抽走書後也不生氣,隻是拍走落在肩上的枯葉,回答道:
“偶爾看看。”
宋詩韻将書丢回他懷裡,自己找了個躺椅坐在他旁邊。
“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嗎?”
林遠亦接過書,轉過頭問道。
“挺好的,目前還沒出什麼意外。”
宋詩韻躺在躺椅上,說道。
之後再無人開口,二人都似乎是陷入了一種尴尬的氛圍。
待在這種氣氛裡,宋詩韻覺得這躺椅坐得都不舒坦了,她清了清嗓子,剛想說點什麼,就聽見林遠亦說道:
“謝謝你。”
宋詩韻愣了愣,随即擺了擺手,一副大恩不必言謝的潇灑模樣。
林遠亦輕輕笑出聲。
“七天後,你就自由了。”
宋詩韻說道,仰頭看向天,頗有種卸下重擔的輕松。
林遠亦沒開口,隻是将懷中的書攥緊。
“你希望我離開嗎?”
過了一會,林遠亦突然問道。
“啊?這不是看你自己嗎?你想走就走呗。”
宋詩韻聽到他的詢問,有些意外。
“那個印記不會又生效了吧?你不會還喜歡我吧?”
她突然想到這個,猛的坐起來問道。
“沒有。”
林遠亦立刻回答道。
“那就行。”
宋詩韻又躺了回去。
“那,在離開之前,你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林遠亦低聲問道。
“可以,不過先說好了,太過分的我可不會滿足你。”
宋詩韻說道。
“好。”
林遠亦露出笑,輕聲說道。
*
“你想要的,就是我給你編個螞蚱?”
宋詩韻語氣古怪地問道。
距離那句承諾已經過了三天。
這三天裡宋詩韻有些忙。
因為自從孟然青發現自己認錯人并找到真正的青梅後,他就每天死皮賴臉地蹲守在謝舒瑜經過的地方,時而找她聊天,時而就這樣默默觀察她。
像性格古怪的影子。
宋詩韻曾想将他趕走,但是被謝舒瑜攔下。
“他是今朝皇子,你這麼做,恐怕會招緻禍端。”
謝舒瑜說這話的時候,手裡還拿着孟然青今早硬塞到她懷裡的花,花枝上的刺未曾剪掉,這麼拿着,謝舒瑜手上早就被刺了幾個口子。
“可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對你吧。”
宋詩韻說道,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像在發洩一般。
謝舒瑜對着她溫溫柔柔地笑,說道:
“沒關系的,等這段時間過了,我會處理好的。”
這段時間就是指這七天。
宋詩韻隻好尊重她的選擇。
偏偏這時候,宋霜也要離開了。
在副本提供的記憶裡,這是件很正常的事,她們母女總是離别長相聚短。
但宋詩韻還是感覺到幾分傷感。
離别時,宋霜拉着她喝酒,借着酒勁給她唱兒時的安眠曲。
明明是舒緩的曲調,卻生生被她唱出幾分豪邁,如同在草原上策馬揚鞭,幾分潇灑,幾分灑脫。
一曲罷,她跳上了馬車。
這條商隊很長,宋詩韻望着領頭的馬車,看見宋霜探出半個身子同她揮手告别。
“乖乖!我有點急事,過段日子就回來!”
宋霜喊道。
馬車穩穩前行,鈴聲悠揚。
宋詩韻不知道自己的回應是否能被她聽到,但她還是應了一聲。
待那隊伍漸漸看不見後,她才回到府中。
走到廂房時,宋詩韻看着桌上的草編螞蚱,又望向林遠亦,聽到他的願望,對他的願望竟如此簡單有些意外,這才說出那句話。
“嗯,可以嗎?”
林遠亦坐在桌旁,問道。
“當然可以,隻是我不會編啊。”宋詩韻說道。
“我教你。”林遠亦說道。
宋詩韻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草編螞蚱研究。
她一湊近,林遠亦就聞到她身上的酒氣。
他皺了皺眉,問道: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沒喝多少。”
宋詩韻還在研究這個螞蚱的結構。
林遠亦想将她手裡的螞蚱拿走,結果沒扯動。
“幹什麼?”
宋詩韻瞥了他一眼。
“你喝醉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晚點再折也可以。”
林遠亦說着,再次嘗試抽走她的螞蚱。
“我沒醉!你快教吧。”
宋詩韻手挪了挪,躲開他伸來的手。
林遠亦見此,也隻好縱容她這麼做,他站起身,打算開窗透透氣,好讓她醒醒酒。
宋詩韻正拿着草比劃着,感受到涼風吹來,下意識往窗戶那看過去。
結果吓得她的酒醒了一半。
隻見那窗口正正擺着宋詩韻之前帶回來的花。
再看向林遠亦,見他反應依舊如常,沒注意到那花,絲毫未受到那花的影響。
但宋詩韻還是隐隐心下不安,她放下螞蚱,快步走向前,将窗戶關上。
“怎麼了?”
林遠亦見她神情突然變得嚴肅,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宋詩韻問道。
“沒有。”林遠亦答道。
壞了。
宋詩韻腦海裡警鈴大作。
“印記!快讓我看看那個印記!”
她喊道。
林遠亦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剛剛窗台上,好像有瓶花擺放在那。
來不及想太多,他連忙脫下衣服。
宋詩韻看向他的後背。
除了疤痕,什麼也沒有。
那個屬于惡龍的印記,消失了。
*
謝舒瑜此時正在院裡澆花,
四周除了澆水聲再無别的聲音。
她将碎發别在耳後,在澆完最後一盆花之後準備修剪一下花枝。
突然,她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