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宋詩韻看了眼她的西服,問道。
“名字?我早忘記了,不如你給我取一個?”
女人從電視機裡出來後,神情變了許多,仿佛是在裡面憋久了,出來之後正惬意地感受着新鮮空氣。
原本血肉模糊的臉也慢慢恢複原樣,露出清冷出塵的面容。
或許是死了很久,她的臉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白色,嘴唇的顔色也幾乎白的和臉一樣。
但那雙眼睛卻黑的分明,宛如黑色的漩渦,醞釀着某種風暴。
“我可取不來,你自己想一個?”
宋詩韻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說道。
“嗯……那就叫我墨吧,墨水的墨。”
她接過水,舉到眼前,望着裡面清澈的液體,說道。
“你之前說的,想要活着,是什麼意思?”
宋詩韻問道。
墨接過水之後并沒有喝,而是拿在手裡轉啊轉,像在手持紅酒杯一樣優雅,面對宋詩韻的詢問,她也隻是停下動作,餘光看向宋詩韻,說道:
“你已經完成了我的願望,從那個電視機裡出來,來到這裡,對我來說就是活着。”
“就這麼簡單?”
宋詩韻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呢?其實吧我也就是閑得無聊,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墨淡淡說道。
宋詩韻沒再追問,隻是看了看她身上帶血的黑色西裝,猶豫要不要給她找件衣服換換。
察覺到宋詩韻的目光,墨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盡管黑色不顯髒,但那上面沾的血實在太多,其實和暗紅已經沒什麼區别,說是黑色都算客氣。
“你要給我換件衣服嗎?”
“你需要嗎?”
“我看看都有些什麼。”
墨說完,像是在自家房裡待着一樣,徑直走進宋詩韻的卧室,打開衣櫃就開始挑選。
對她這毫不客氣的舉動,宋詩韻也沒過多阻攔,倒不是她有多大方。
“怎麼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
墨大吃一驚。
隻是她實在窮的可怕。
墨挑挑揀揀了半天,最後挑出一件吃灰的黑色大衣。
“這件,我要了。”
墨說這話時,已經穿好衣服在鏡子前打量起來。
“可以是可以,隻不過,現在貌似是夏天?”
宋詩韻靠在卧室門旁邊,說道。
“和我無關,我感受不到溫度。”
墨明顯對自己這身穿着很滿意,黑色大衣正好蓋住了她裡面的血色西裝,就是這褲子……
“别看我,我很窮的。”
看到墨投射來的眼神,宋詩韻連忙站直,擺手說道。
“行吧……”
墨又将視線收回,失望地說道。
“我還沒問過你,你這人怎麼在電視機裡和在外面差别這麼大?”
宋詩韻問道。
“哦,電視機裡面我感受到的情緒更多,就更容易陰晴不定,出來之後,我能感受到的就隻有我自己的情緒。”
墨說道。
“你是第一次出來?”
宋詩韻好奇問道。
“……不是。”
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随後,她像是看出來宋詩韻還有很多想問的,連忙打斷道:
“我困了,不聊了,我要睡覺了。”
說完,她從卧室走出,在宋詩韻略帶幽怨的注視下,彎着腰,雙手插兜,以一種正常人做不到的姿勢跳進電視機裡。
順帶還點開了宋詩韻之前正在看的電影,貼心地将進度條拉到她正在看的地方。
宋詩韻:……
“我可不着急,我會一直住在這裡的,我們有機會慢慢聊。”
宋詩韻将電影暫停,對着電視機微笑說道。
說完,她也不關電視,自己轉身走到卧室門口,任由電視機亮着,直到躺到床上,她才對着外面喊道:
“嘿,小墨!關一下電視機。”
然後美美閉上眼睡去。
客廳裡,暫停掉的電影黑屏一瞬,像是被無語哽住。
過了一會,無人的客廳,原本亮着的電視機像是有人摁下了遙控器,将電視機關掉。
*
第二天,宋詩韻難得起了個早床。
洗漱完後,她下樓去小區門口的早餐店,買了份雙人份早餐打包帶回家。
推開門,客廳靜悄悄的,陽光透進來帶着幾分明媚,頗有種一切充滿希望,積極向上的感覺。
如果不是她親身經曆,恐怕她自己都不會相信這裡會有一個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女鬼藏在電視機裡。
宋詩韻将打包的包子油條放到餐桌上,走到電視機前,指關節微曲,輕輕叩了叩電視機屏幕。
一下,兩下。
電視機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吃這些東西,但我還是買了點,聞個味也不錯,你說呢?”
宋詩韻自言自語道,接着又敲了敲電視機。
“昨晚出來耗了我點精力,現在正補覺呢,都怪你,把我美夢攪沒了。”
墨從電視機裡出來,打了個哈欠。
“鬼也需要睡覺,也會做夢嗎?”
宋詩韻問道。
“我說過我是鬼了嗎?”
墨斜看了她一眼,飄到沙發上坐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