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他,自己應該離開她。現在沒想起來,不代表以後想不起來。但他沒忍住,他沒控制住自己靠近她的身體……到最後,他發現自己不想離開她了,也不想讓她離開。
在知道阿凝已經恢複記憶卻裝作沒有恢複時,他知道她一直想離開他,但他不想她離開……
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他想自私這一次,就讓她這樣陪在自己身邊,他會用生命去保護她。
有些事情不用道破也能過上想過的生活,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不用挑明,因為他心如明鏡,滿足現狀。
因此,谷凝的話雖然止住了,但他還是一眼明白了什麼,他知道也這意味着什麼……
原來,阿凝對他……從未有過他對她那般的情義。
這個認知讓锖兔心尖一顫,原本平靜無波的心緒猶如被澎湃的海浪沖擊着。他明明有過心理準備,但還是比預料中更難以接受。
“怎、怎麼了?”谷凝望着眼前突然沉默下來的锖兔,莫名有些心虛。
她應該沒說什麼打擊人的話吧?怎麼他一副被打擊得有些雙目無神的樣子?看上去竟有些頹然得令人心疼。
“锖兔……”她不由得地扯了下他寬大的羽織,神色流露出擔憂。
“沒事。”锖兔暗自深吸一口氣,緩緩擡頭,銀灰的眼眸異常堅定:
“阿凝,請不要避開我。”一如往常沉穩的語調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隻要不讨厭他,
就算不喜歡他沒關系。
不讨厭他的話,
可不可以不要疏離他?
阿凝,
請不要排斥他。
也請不要離開他!
……
他滾動的喉嚨下似乎抑制着千言萬語,翻湧着濃郁的情緒讓他忍不住抓住谷凝拉着羽織的那隻手。
溫厚的手掌輕輕攏着她的手,那麼堅實有力的手,明明可以輕易砍掉鬼的脖子的手,在攏着她的手時卻是那麼輕柔,那麼小心,微微輕顫的手在這一刻仿佛連刀也握不住。
恍然間,他脆弱得像一個怎麼也抓不住心愛之物的小孩,讓人心疼。
明明她可以輕易掙脫那隻看似強勢占有的手,卻莫名任由他覆蓋在自己手上。
谷凝努力忽視那具有十足存在感的溫度,更加用力地扯了一下。
不設防的锖兔被一下子扯得一個踉跄,愈發向她靠近,近乎能聞見她身上奇特的淡淡清香。
愣怔之下,隻聽見耳邊傳來輕軟的呼吸聲。
“锖兔你這個大笨蛋!!都說了沒有避開你啦,再說了我為什麼要避開你啊?你又不是什麼可怕的怪物。”
說着,她用另一隻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
她不理解這小子看上個子是長大了不少,但怎麼這一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樣子?瞧着怪讓人心疼的。
果然,孩子長大了,是該找個人陪伴了,也不知道這幾年他是怎麼度過的?
她下意識用手指點擊額頭的動作讓锖兔呆愣了一下,心髒難以自制地砰砰直跳,耳尖唰的一下染紅,但他克制着自己遠離她的動作,難得結巴起來。
“你、你說的,以後永遠都不能避開我!”即使渾身難耐得有點控制不住手腳,耳尖的紅暈也漸漸爬上了臉龐,但他還是固執地讨要一個承諾。
“是是是,我說的,就是我說的。”發現他臉上肉眼可見地爬上了紅暈,谷凝訝然,“咦?你臉怎……”
“沒、沒事……”锖兔猛地低下頭,後退一步,努力平穩着聲線,“……訓、訓練呼吸法時體會突然飙升,這、這是正常現象。”
一句話讓他磕巴了好幾次,不止是臉龐變得通紅,甚至蔓延在脖子上,一片赤紅順着鎖骨繼續往下,掩在衣襟之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下的胸膛也是一片惹眼的通紅,谷凝望着他胸前,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盯着看了好久,連忙松開他的羽織,也往後退了一步。
“啊,這、這樣啊,訓練真是幸苦了!練得很好,下次别練了!”她撓了撓頭,讪然道。
啊!天啊啊!!她在說什麼!!
诶,不是,一個呼吸法把一個這麼禁欲的人練得這麼誘色可餐,這合理嗎?!!
锖兔,你确定這個呼吸法是什麼正經功法嗎?确定不是什麼蠱惑鬼心的邪功嗎?
連她一隻鬼都感覺心髒重重地跳動了一下……這可不是她的問題哈,她沒有心猿意亂,絕對沒有!!都是那個奇怪的呼吸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