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在即将知道要離别之際,心裡總是帶着惆怅傷感,一時,心中又湧起一陣苦澀,眼淚止不住得落下。
枕頭瞬間濕了一片。
牧歸一陣無措,連忙用指母擦拭,借着幽暗的燭光。
久久得凝視着眼前這張睡容,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那天,他破天荒得一個人在街上漫步,也破天荒穿越人群中,一眼便被這個女人吸引住。
起初,他也分不清,對她到底是什麼情感。
隻知道,分别的時空裡,往日她的一颦一笑不受控得鑽入他的腦海裡,慰藉他發瘋般的想念。
她好像一個迷路的小女孩,驚慌失措得朝他投奔而來。
他思索了整宿,假如她被王昭欺淩,假如她被尾随的歹徒迫害,他下意識的反應竟是這個世界上,如果這個女人消失了,那他也沒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
什麼錢權名,不及一個她。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走進他的心,偏偏是見了一面的她!
遏制住脈輪的人,也是她,這輩子,隻一眼,他認定的女人,就她了!
一時,牧歸将臉埋在末兮懷裡,深深吸吮着這獨處幸福的味道!
次日天微微亮。
末兮睡眼朦胧睜眼,便看到牧歸正端坐在她的床頭,一時,她警惕的檢查了周身,還好衣物完整,她這才松了口氣。
而這一幕,恰好被牧歸盡收眼底,忍不住揶揄:“想什麼呢,我還不至于趁人之危。”
末兮慌亂得掃過他那張略帶憔悴,冒着胡茬的臉,還是那麼帥,竟一時看癡了。
随即,末兮試圖讓自己清醒,正色道:“我已經說服張宇制作千角燈了,并且商議與他一同前往蜀山。”
“為何要去蜀山?”
末兮悄悄擡眸,瞧見他一臉錯愕,又迅速低下頭,心裡莫名心虛:“因為那裡是他的根,我好不容易說服他去蜀山才同意收我為徒!”
“再者,這裡我也不好多留,總歸是礙着你了。”
牧歸帶着審視,俯身詢問:“莫不是你心已在别處,所以想離我遠一點!”
一股低氣壓鋪面而來,末兮莫名奇妙,卻隻能裝傻充愣:“什麼意思。”
“昨夜與何雲笙的事,你作何解釋?”這件事一直憋在他心裡直打鼓,他幹脆質問。
末兮隻覺得好笑,反問:“我們隻因昨夜我被蛇咬了一口,他送我就醫,怎麼,你吃醋了?”
“可是,你是以什麼身份吃我的醋,你可知,我為何被蛇咬?”
一時,氣氛有點微妙。
牧歸滿臉複雜,紅着眼眶,卸了氣般:“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末兮深呼了一口氣,别過臉:“我承認我喜歡過你,但是自從知道你早已經有青梅竹馬,且已經在商議婚事,我斷不會做第三者,所以,我離開也好的!”
牧歸氣笑,起身認真說道:“什麼第三者,我隻當她是妹妹,不曾有過男女之情,再者,我可以拒婚,我娶你,你别走好不好。”
末兮側頭移開他炙熱的目光,嗤笑:“娶我,從古至今,婚姻講究一個門當戶對,而我一個我隻是一介孤女,段知道高攀不起你們。”
牧歸紅着眼眶:“我管不了什麼,我隻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想娶的女人。”
末兮深深得回望着他認真的臉龐。
她心裡深知,她其實她很舍不得離開他。
可是心裡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一介孤女,憑什麼在他們正在商議婚事的時候插一腳,即便牧歸心裡有她,為她據理力争,推翻所有,不惜得罪權貴,可是一無所有的她,難道就指望着他莫須有的愛情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嗎?
可是,假如愛情沒了呢!
她該如何自處!
如今這個朝代,女性本就比現代女子活得更加荊棘叢生,萬分險阻,而能千次萬次救自己于水火,便是一個謀生的工具,她必須牢牢得抓住讓她賴以生存的事業,才有比一般男子活得更有尊嚴一點。
靠自己的雙手殺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來,而不是寄希望于男子。
從古至今,她不相信指望一個男人,能風調雨順一輩子。
想到這裡,便更加堅定她心中的想法。
突然,門外一陣破門而入的嘈雜聲,怒罵聲,打破二人的對話。
末兮想起昨日萊萍的警告,心裡猜的八九不離十,多半是來趕人,于是挑眉:“你的青梅來了!”
門外一陣破門而入的嘈雜聲,怒罵聲越演越烈。
緊接着又響起了緊急般的叩門聲:“牧少爺,對面的房間被萊萍帶着一夥人踹開,該如何自處?”
牧歸皺眉一皺,走到對門,映入眼簾便是一群人帶着家夥在末兮的房間内尋人。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