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情況明顯好很多,可能是因為沒有人在裡面,而且被三塊廣告牌擋的嚴嚴實實,所以喪屍一時沒有注意到。
“周老師?”
辛月很快發現了藏在後車廂的周興。
周興看到兩人明顯頓了一下,半晌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就是看車上沒人,想着躲一躲…”
“喝喝喝—”一陣低沉恐怖的吼叫響起,随後從窗戶外邊伸出幾隻幾近變形的手,沾了血的手掌拍打在玻璃上,不過幾下,就将玻璃拍出花來。
“你們把那些東西引來了!”周興吓得一哆嗦,整個後背緊緊靠在座椅上。
公交車在停車的時候,大門是敞開的,很快,越來越多的喪屍注意到了這裡,隔着好遠狂奔而來。
向暮扯開窗戶旁邊的破窗錘,示意辛月站在自己身後。
“等會别添亂就行。”
“盡量。”辛月輕輕出聲,然後靜默地往後退了兩步,拼體力她确實不行。
向暮一錘子砸在喪屍的眼睛上,但這些東西的身體機能簡直強壯到違反倫常。仿佛隻是被撓了一下,立馬就發起新一輪猛攻。
好不容易扔下去一個,下一個緊接着沖過來,向暮慢慢也開始現出頹勢,終于被一個胖子撲倒在地,石榴一樣的腦袋朝着他脖子上咬過去。
辛月撿起一旁的空水瓶往他嘴裡塞進去,一腳踢在他的敏感部位,向暮趁着機會逃離出來,拿起錘子對準天靈蓋猛戳。
可這胖子似乎比尋常喪屍還要變态得多,就算被打的頭破血流,也依舊沒有停止攻擊。
兩人很快筋疲力盡,辛月對着後車座的周興喊話:“周老師!”
此刻的周興已經完全隐藏在座椅之間,不但沒有幫忙,反而充耳不聞。
“周老師!”
恍惚間,一串播報響起,接着車上所有喪屍瞬間全部消失,遠處的人影若隐若現。
兩人癱倒在地上,辛月最後是被徐蕾扶起來的。
徐蕾拿出紙巾替辛月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聲音透着幾分哭腔:“當時向大哥意識到不對勁,就讓我們先躲起來,我和陳列就躲在電梯裡…”
“月月,還好你沒事!”
辛月累到不能說話,隻是象征性地朝向暮點了點頭以示感謝。畢竟剛剛如果不是他将她從人堆裡扯出來,估計早就被啃地骨頭都不剩。
“對了,李亦莊呢?”
她記得當時李亦莊被喪屍圍住了。
“他…他…”
“啪—”一個重擊落到了車門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門口那個滿身是血的青年身上。
他的外套已經被撕破咬爛,露出裡面被血浸濕的黑色背心,胸前的紋身被一整塊模糊不清的腐肉覆蓋,臉上也破了五六個小孔,從額角上淌着鮮紅的血,脖子上、小臂上、甚至于腿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咬痕。
公交車在這一刻開動了。
李亦諧第一個開口:“你被咬了?”
盡管他竭盡所能地保持着表面的冷靜,但聲音已經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李亦莊嗤了一聲,滿身戾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由身上的傷口無聲無息的流淌。
任何一個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都能聯想到剛剛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月月…”徐蕾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辛月的胳膊。
“你受傷了。”
向暮的語氣不算擔憂,更像是陳述事實。
李亦莊似乎對他并不反感,還煞有介事地肯定道:“是。”
“被喪屍咬了。”
“是。”
“被喪屍咬了會怎樣你知道吧。”
“是。”
“我知道。”
看他這麼坦誠,向暮反正加重了語氣:“那你是想讓我們一車人陪你去死嗎?”
“是。”
李亦莊偏頭,臉上挂着惡劣的笑意:“不可以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陳列眯起眼睛,他很少有這麼嚴肅的一面。
李亦莊沉默了很久,然後指着縮在後車廂的周興:“很簡單,趁着我還清醒,我們把他投出去,或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咧開嘴笑了笑,眼底卻透着危險,辛月絲毫不懷疑,如果他們不按照他的話來辦,所有人都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