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疑惑地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台球廳裡的人也都停下了動作,一張張臉鐵青着,直勾勾地盯着門口,伴着耳機裡激情動感的曲調,看起來格外滲人。
她摘下耳機,猝不及防的,耳畔擦過一聲槍響。
“這裡是誰負責?”
打暈門口的守衛,祝吟辰扣上彈夾,走進屋内,環視在場虎視眈眈的衆人一圈,确認了正如淩風所說,加上外面的,一共有十一個人。
去掉外面暈過去的兩個打手,和角落裡那個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的彩虹寸頭女孩,要處理的還剩下八個。
但不排除淩風離開後,對方是否安排了更多的人手在附近,而她,沒有太多時間跟對方拉扯,留給她的時間隻有兩個小時二十六分鐘。
所以,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于是隻一秒,她刹時鎖定對象,果斷扣動扳機,廳裡驟然爆開一聲槍響,巨大的動靜回蕩在廳中,還活着的人都慌忙躲到掩體後。
女孩僵硬地趴在地上,鼻尖隐隐約約傳來一絲硝煙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偏過頭,看見離她不遠的角落裡,一個男人應聲倒地,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她默默地轉回頭,頭上傳來那個女人冰冷的聲音,“再問一遍,這裡是誰負責?”
似乎是沒想到這幢生意居然會牽扯到這麼大的來頭,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冷哼一聲,衆人紛紛抄起家夥,獰笑着一擁而上——祝吟辰的死亡懸賞令還挂在黑市上頭!
祝吟辰不再留最後的情面,她略一擡手,眼疾手快地結果最近的一個人,閃身躲過劃過來的匕首,擡手又是一槍,不管打沒打中,趁亂果斷就地一滾,躲到門後,下一秒,噼裡啪啦的子彈打到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彈痕與煙霧交錯,巨大的動靜響徹了整個台球廳。
她守在門後,衆人守在廳内,兩方都不敢大意,為首的男人槍口瞄準門縫,略一偏頭,無聲地使了個眼色,三個小弟小心翼翼地向門口逼近。
“砰——!”
衆人心中一驚,慌忙向門口掃射,門口的小弟驚魂未定,見眼前盡是硝煙彌漫,才知大錯,來不及回頭打信号,門縫裡射來幾發子彈,準心幹淨利落,都一頭栽倒下去。
為首的男人見周圍的兄弟們都一個個咽了氣,急忙撲倒在地,大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我家裡還有六十歲的老母和一個兩歲的孩子……”
祝吟辰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她推開門,環視一圈,确定視野範圍内隻剩下兩個人了,緩緩走向那個男人,問道:“你們昨天做了一筆去北海的買賣,一個叫淩風的學生送了一個……人過來,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我們好端端地把那個雌蟲送到北海去,她卻殺了我們幾個兄弟,在半路就逃走了!”
聽到這話,祝吟辰瞳孔猛地張大,頓起殺心,男人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神驟然一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是,是女人,是女人啊!求求您放過我,我家裡還有七十歲的老母和兩個一歲的孩子……”
旁邊突兀地傳來一聲嗤笑,祝吟辰陰恻恻地擡頭看去,那個幸存的彩虹寸頭女孩憋着笑問道:“你老母到底多少歲?”
“是嶽母,是嶽母啊!”
顧不得眼前男人的哭喊連連,祝吟辰看着女孩問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女孩吓了一跳,默默地低下頭,眼底飄忽不定。
祝吟辰緩緩開口:“你們兩個隻能活一個。”
女孩立即開口:“淩風走後他們就把她拉到黑環,準備摘指紋查人家身份,結果被人家把老巢給掀了,整個黑環都知道他們搞到了雌蟲,老闆花了大手筆,今天早上就派人把她運去北海藏着了,現在那邊的消息還沒傳來,不知道運到沒有。”
“沒有,沒有啊!我什麼都不知道,隻負責這個小廳子,别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少校!”
不管男人的死皮賴臉,祝吟辰皺起眉頭,接着問道:“為什麼要藏起來?”
“老闆原本打算趁熱打鐵,就地在黑市高價拍賣來着,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臨時反悔,把她送到北海去,好像要送給AGPC的什麼人做實驗來着,送給誰我就不知道了。”
女孩一口氣說完,喘着氣把手一攤,顫聲道:“就這些了,真的沒别的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所以,那個……我應該可以活了吧?”
祝吟辰緩緩點頭,男人哭得更大聲了。
現在事情的麻煩程度,已經遠遠超過她可以控制的範圍了。
北海是蕭衍的地盤,且不說她對那裡幾乎一無所知,阿圖特會不會乖乖被送到北海去,還是個未知數,如果真的半路就随機挑個地點逃了出去,再把知情的人一殺,說不定連讓她拉下臉跟蕭衍交涉的機會都沒有。
更嚴重的是,阿圖特的手上又多了幾條人命,作為監管者,這也有她的一部分責任。
現在看來,她目前還不得不和這幫家夥合作,等北海那邊阿圖特的消息。
“站住,不許動!”
突然之間,一聲厲喝從門口傳來,祝吟辰的思緒被打斷,立即本能地向來者瞄準槍口。
硝煙彌漫中,她隐約看見一個神色錯愕的女人,驚詫地看着自己,單槍匹馬地站在門口,顯然沒有料到這番場面。
那身熟悉的裝扮漸漸明了,看清女人外貌的一瞬間,祝吟辰的心驟然沉底,她緊緊盯着那個女人,按在扳機上的手指一點點加重。
這裡怎麼會有執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