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穿衣服,隻能冒着□□被利器破皮擦傷的風險,陳立新猛撲上去,和男青年撕打起來。
頭部和腹部都挨了幾下重擊,然而暴怒下,她的腎上腺素激增,竟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反而帶來了氣力的加成,突然,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肘擊男人的下/體,男人吃痛,痛苦地弓下身子,陳立新趁機去搶一邊的槍,卻被男人死死抓住腳踝。
二人陷入了僵持,陳立新拼盡全力向槍的方向爬,男人察覺到她的意圖,也忍住疼痛向槍爬去。
陳立新的距離要更近,眼見着指尖離槍支隻有半掌遠,卻突然感到頭皮傳來巨大的痛苦,凄厲地喊了一聲,男人死死抓住她的長發,一邊将她往後面拖,一邊死命往槍的方向爬去。
不能掙脫,陳立新不甘心地趴在地上,眼睜睜看着男人拿到了槍,嘲諷般向她露出一個笑容,而後朝她的頭狠狠踢了一腳,嘴裡不幹不淨罵了一句。
男人就這樣舉着槍,毆打了她一分多鐘,而後似乎是累了,擡起手中的槍。
“下輩子,别再反抗了。”
男人假惺惺地教育了一句,嘴角牽起一個惡毒的微笑。
陳立新嘴角流血,她死死地盯着男人,死亡也無法讓她低頭。
下一秒,槍聲響起,陳立新身體一顫,本能的恐懼感竄上心頭,本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沒想到男人的身體晃了幾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她旁邊。
她哆哆嗦嗦地轉過頭,驚詫地看着男人的屍體,男人的腦袋上通了個大洞,腦水和血肉亂七八糟地冒出來。
陳立新還是第一次見殺人的場景,她忍不住幹嘔一聲,手腳并用地爬開男人身邊,扶着樹勉強站起身。
森林黑暗的深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北海這邊的冬天很冷,小心失溫。”
聽見聲音,陳立新驚訝地看過去,隻見那猙獰枝葉蔓延間,一個幽靈般的身影舉着槍,緩緩走出林間掩映重重黑暗。
青白的月光穿透枝葉,輕輕灑在來者孱弱單薄的身上,而她的眼神比月光更冰冷。
“怎麼是你?”陳立新吃驚地看着屠一鴻,“你親自來了……就你一個嗎?”
屠一鴻點了點頭,收起槍支,“先穿上衣服吧,保存好體力。”
陳立新這才感到身體已經凍得有些麻木僵硬,方才的熱血沸騰不複存在,她打了個噴嚏,趕緊去撿自己的衣服。
穿好衣服,又在屠一鴻的幫助下穿戴好裝備,陳立新從劫後餘生的希望中松了口氣,她裝好彈夾,看向屠一鴻,忍不住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叫無人區特遣部隊過來,比如蕭衍什麼的。”
屠一鴻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會讓他們搶走權力。”
陳立新聞言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屠一鴻,“啊?”
屠一鴻裝好彈夾,将槍支藏在腰間,她轉向陳立新,面上顯出抱歉的神色,“為了我們進一步的計劃,我犧牲了幾天可以來提前營救你的時間,抱歉。”
“但是請相信,這是因為我料到這邊的人不會輕易動北海的客人,我用生命和尊嚴承諾,我絕無抛棄你的心思。”
“現在,讓我們去做正事吧。”
……
陳立新跟着屠一鴻再次返回了集裝箱所在的地方,此時天已全亮,那個粗犷的男人前來接陳立新,正一臉驚恐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集裝箱。
屠一鴻拍了拍手,吸引到男人的目光。
她禮貌地微微一笑,說道:“你們的人帶走了她,北海剛剛将她救出,現在北海派我來和你們談判。”
男人看見已經恢複自由身和原有裝備的陳立新,聽見北海已經派了人來,眼中閃過一絲惶恐,猶豫了一下,還是将二人帶到了會客廳。
獨眼男知道北海的人來了,面上露出彷徨的神色,不知道北海要将自己如何處理。
他暗下決心,如果等會那個代表要因為人質被俘虜而質問他的話,索性就把所有的罪責推到那個逃兵身上,反正他們這幾天沒把那個人質怎麼樣。
何況,剛才那個代表說的是……談判?
看來他猜得沒錯,北海的那幫人在搞什麼秘密實驗,現在出事情了死人了,把事情鬧大了,就派人過來捂嘴來了!
他精神一振,不錯,現在他手裡有了籌碼,如果等會談判不成,他就用北海搞秘密實驗的事情威脅對面,一個孤孤單單的小姑娘,能在他這裡讨到什麼便宜?
他自信滿滿地走進會客廳,看着眼前單薄蒼白的少女,問道:“請問——”
猝不及防的,一聲冰冷的槍響,砰地一聲,他應聲倒地,心口一個流血的大窟窿,頃刻斷了氣。
客廳裡的人都愣住了,這麼多人在,這個少女居然直接開了槍。
現在老大死了,局面群龍無首,他們慌忙地拿出槍,對準了二人的腦袋。
屠一鴻緩緩開口:“北海一來就要剿滅這裡,你們現在選擇跟着我的話,還有一條活路。”
陳立新驚詫地看着屠一鴻,周邊的喽啰們聽見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了良久。
不知道是誰先放手,一個二個都慢慢放下了槍。
粗犷男人慌張地湊上前來,下意識地想給新老大點煙,然而面前的是個少女,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隻好送上一杯水。
屠一鴻從那顫抖的手中将水穩穩接過,她微微一笑,做出舉杯慶賀的樣子,對在場的衆人說道:“很好,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在場的衆人都紛紛舉起杯子呼應,陳立新看着屠一鴻将水一飲而盡,心中慢慢升起複雜的情緒。
屠一鴻這個人,或許比她想的,要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