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越公司周年慶過後就是周末,談翌雖然搬回了對門的1308号房間,但還是成天打着給人做飯的名頭往陸銜月家跑,還死皮賴臉地在他家借宿。
陸銜月念在談翌為他受了傷的份上,沒把人趕走,主動替他換藥不說,對他的容忍度也稍微提升了一點點。
周日上午,談翌收到了紀茗發來的監控錄像,他抱着筆記本電腦敲響陸銜月的卧室房門。
“陸銜月,一起看監控嗎?”
陸銜月輕點了下頭,淡淡地瞥了談翌一眼,這家夥看上去有種莫名的雀躍感。
不過是看監控錄像而已,說得好像在邀請他看電影似的,也不知道這家夥在興奮些什麼勁。
談翌将筆記本電腦放在了茶幾上,“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隻要一提起那天,陸銜月就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談翌的體溫,還有那個荒誕過頭的夢境。
他咳了一聲,鎮定自若地别開眼,顯然不太想提及那天的事情,“看監控不就知道了?”
談翌也沒追問,開始調整屏幕播放監控錄像。
監控雖然沒有聲音,但好在清晰度很高。
當監控畫面播放到某一幕的時候,談翌忽然按下暫停鍵,放大了一張發面饅頭般的臉。
他問陸銜月,“這個人,你和他熟嗎?”
陸銜月看向屏幕上放大的臉,皺了下眉,又看向談翌,發覺後者長得還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不熟。”
“那你怎麼和他聊這麼久的天?”
陸銜月拖動進度條以示清白。
從蒲信走過去跟他說第一句話開始,到他端着茶杯離開,前後不超過兩分鐘。
“你管這叫久?”
談翌覺得挺久的,又問,“他和你聊什麼?”
“沒什麼。”
陸銜月都沒理他,哪裡算得上聊?
其實光看監控錄像的畫面,談翌大概也能猜到他們的談話内容。
無非就是蒲信邀請陸銜月喝酒,陸銜月沒答應,但是他還是想知道得更具體一點,最好是連陸銜月說過什麼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上次在路邊糾纏你的也是他吧?”談翌又翻出了之前的事,語氣聽起來似乎不大高興。
陸銜月不想多提,按下了播放鍵。
“繼續看。”
監控中,陸銜月端着茶杯進了隔壁大廳,沒多久林龐晖就出現在了畫面中,有人站在花園中和他聊天,因為監控視角有限,隻能看到半截手臂。
那人掏了掏口袋,遞給林龐晖什麼東西,随後林龐晖就推門走進了大廳。
談翌忽道,“等等——”
陸銜月下意識點擊左鍵暫停。
談翌看着屏幕,擡手覆蓋在陸銜月的手背上,滑動鼠标,說道,“往前一點。”
他的動作太過自然,陸銜月都沒來得反應,右手就被另一隻手全然包裹住了。
談翌的手指修長而勻稱,尺寸比他的大了一圈,陸銜月有一瞬愣神,他的手有這麼小嗎?
“看這裡。”
談翌放大了那人的手部位置,盡管距離有些遠,兩人又站在畫面邊緣,但還是能看出不對的地方。
“這裡有反光點。”
陸銜月認了出來,“戒指。”
難怪林龐晖毫無顧忌地報了警,不是仗着家世背景雄厚才為所欲為,是因為那藥根本就不是他的。
談翌緊緊盯着那半截手臂,覺得衣服上的花紋有些眼熟,他再次滑動鼠标将進度條往前調,自言自語道,“這個袖口樣式好像在哪裡見過。”
陸銜月有些心不在焉,望着視頻中緩慢移動的進度條,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談翌的氣息籠罩了。
談翌的左手撐在他身後,右手包住他的右手,就連呼吸聲都靠在他耳邊。
他幾乎是被談翌環在了懷裡。
談翌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因為太過緊貼,有種說不出的親昵感,分不清誰的體溫更高一些。
陸銜月想抽開手,他一動,手指碰到鼠标,進度條也跟着動,談翌剛剛找到的畫面又跳走了。
他摁緊了陸銜月的手。
“别動。”
“……”
談翌的嗓音落在耳畔,陸銜月覺得耳朵有點燙,猛地往後退了退,卻直接撞進了他懷裡。
胸膛被輕輕一撞,談翌将注意力從監控裡挪到了陸銜月的側臉上,看到了他泛紅的耳垂。
心髒重重一跳,談翌腦子裡炸開了煙花。
他真可愛。
陸銜月将手從談翌掌心下抽出,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别開眼沒看他,問道,“還沒找到?”
“找到了。”
國王的上半身裝束其實和西服差不多,就是袖口處的設計更為特别,談翌将那人的手臂放大,看到了袖口上有一圈窄窄的麥穗紋。
所以,把藥給林龐晖的人,就是蒲信。
陸銜月看着屏幕,皺起了眉。
蒲信遞給他的酒裡估計也放有同樣的東西,要不是他直接從服務生手裡接過了茶杯,蒲信沒有下手的時機,估計早就中招了。
談翌得了定論,神色越發冷厲,“所以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裡,不是為了找機會幫你,而是想和林龐晖做同樣的事情。”
隻不過談翌下手太狠,把他吓跑了。
談翌将蒲信遞戒指給林龐晖的畫面和蒲信袖口的花紋截圖發給了紀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