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明天晚上就能到家。”
談翌以為陸銜月擔心他此行是為了出國留學,一去三年五載就不回來,立馬表明自己迫不及待要飛回祖國的決心。
事實上陸銜月擔心的根本不是這個,如果可以,他還當真希望談翌别那麼快回來。
原本隻有陸銜月一人的辦公室裡,陸陸續續來了幾名同事,他走到休息區接聽電話,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不急,心髒檢查要緊。”
談翌一聽,想不到陸銜月這麼關心他的家人,嗓音裡的笑意更明顯了,“那你也要記得好好吃飯。”
說完,他又強調了一遍方才說過的話,“還有一件事,等我回國再親口告訴你。”
路過休息區的徐蒙朝他投來好奇的眼神,陸銜月默然片刻,結束了通話,“挂了。”
“再見。”
陸銜月一想到談翌口中要“親口告訴他”的事,他就渾身不自在。
談翌想對他說什麼并不難猜,但陸銜月有點不知該如何應付。
……
完成上午的工作後,陸銜月又打算去樓下超市買速食品,反正某個煩人的監工已經沒再盯着他了。
結果陸銜月剛從工位上起身,徐蒙就拎着一大個餐盒走到他跟前。
“陸老師,您今日的午餐已送達!”
說完,徐蒙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把陸銜月略顯不解的神情也一并拍了進去。
陸銜月淡淡道,“我沒有點外賣。”
“不是,這是翌哥給你訂的餐食。”
徐蒙頭也不擡地搗鼓着手機,把照片給委托人發了過去。
“誰?”
徐蒙理所當然道,“你那位帥哥鄰居啊。”
怎麼出國了也不消停?
陸銜月頓了頓,“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連哥也叫上了。
說起這個,徐蒙當即就激動起來。
“好處?那可多了。”
談翌不知上哪兒弄來了一大堆言羽立作品的限量周邊,全部無償送給徐蒙,而他的要求非常簡單,隻需要讓他幫忙給陸銜月送送飯,沒有哪個書粉能拒絕這種誘惑。
徐蒙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臉上看不出一點煩惱之意,“沒辦法,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陸銜月看都不看那餐盒一眼。
“我不吃,送你。”
徐蒙嚴詞拒絕,警惕道,“那不行,萬一翌哥說我沒完成任務,要收回周邊怎麼辦?”
“……”
這他還真沒辦法,如果是錢還好辦一些,限量版周邊有時就算出高價也很難收,他這幾天聽徐蒙念叨過幾次,也大概了解了這方面的東西。
陸銜月略一思索,說道,“他現在不在,是誰吃的他又不知道。”
徐蒙似乎被點醒了,“這麼說,也沒錯。”
陸銜月把餐盒推給他,“所以,你吃。”
徐蒙看着餐盒上“景宣閣”的字樣,說不心動是假的,“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陸銜月說着便要下樓,“在我回來之前解決掉這些東西。”
徐蒙覺得這上好的飯菜沒人吃也太可惜了,再次試探性地問道,“陸老師,你真不吃嗎?”
“不吃。”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别客氣。”
誰料陸銜月還沒離開辦公室,談翌就打開了微信視頻,陸銜月面無表情地挂斷。
消息幾乎是下一秒就蹦了出來。
【談翌:怎麼不接?】
【陸銜月:不重要】
【談翌:你也不想讓含章姐知道你患有進食障礙的事情吧?】
【陸銜月:……】
把柄被人捏在手中的感覺當真極其不爽。
陸銜月冷着臉接通了視頻。
屏幕上的談翌戴着墨鏡,搭配上那一頭粉色的頭發,顯得張揚又帥氣,看視頻背景,他應該是在一片沙灘上,談翌張口就問,“你吃飯了嗎?”
陸銜月正想說“吃了”,結果旁邊的徐蒙一聽見談翌的聲音,立馬把餐碟放回餐盒裡,還故意在鏡頭前晃悠了一下。
“陸老師,午飯我先給你拿去用餐室,你接完電話記得過來吃。”說完他就溜了。
“……”
談翌笑道,“看來還沒吃。”
他将墨鏡推到頭上,一雙暖色眼眸在陽光下像是盛滿了光,海風時不時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微微淩亂的發絲反而将他的樣貌襯托得更出衆了。
陸銜月在進食的間隙無意看了他兩眼,他沒什麼表情地說,“沒事我挂了。”
“别急着挂啊,”談翌笑着湊近,“我看着你吃,就算遠在國外也要監督你好好吃飯,我這人很有職業素養的。”
談翌顯然還沒忘記他“監督員”的身份,陸銜月有些難以理解,“你有病?”
對方看上去有點不耐煩,似乎下一秒就要挂電話了,談翌故作思索道,“含章姐她應該……”
陸銜月沒了耐心,“行了,閉嘴。”
除了告狀,還有沒有别的招數了?
于是陸銜月就這麼開着視頻,坐在用餐室窗邊的桌子上緩慢進食,對上來自屏幕裡的視線時,他常常覺得有病的是自己。
要不是不想讓柳含章知道他的病情,鬼才願意搭理這個粉毛?
為了避免打擾到用餐室的其他人,陸銜月還戴上了耳機,談翌的嗓音清潤地傳入耳中,讓他莫名有種背着别人偷偷打電話的怪異感。
餐碟裡的食物分量不多,主要是種類多,營養搭配十分均衡,陸銜月現在隻想快些應付完午餐,早點挂斷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