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七百五十歲才渡蛻變期劫難,小九滿打滿算才三百歲,怎麼這麼早就要渡劫呢?
龍熙先是一愣,而後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妖族和獸族不同,妖族生來就可以化成人形,得天獨厚的體魄和随心所欲的本性讓他們不需要如仙門中人一樣辛辛苦苦的錘煉道心,隻要到了每個階段修為自會增長。
也因為壽數漫長,和人族的生長階段不同,從出生開始,各個生長階段都要以數百年為計數。
但世間沒有什麼是可以不勞而獲的,尤其是血脈高貴的妖族,在成年之前都需要經曆蛻變劫難,成功的才算成年,不成功就會夭折。
而所謂蛻變期就是在成長到某一時刻,應劫到度過劫難的時間,長短不定,也許是心魔劫,也許是情劫,也許是生死劫……
妖族本就重欲,繁衍後代于他們來說隻是享受過程中順便的事,所以妖族子嗣多很尋常,但是能夠順利度過蛻變期成年的卻并不多。
大多數都夭折在這一劫難上,以至于能夠成年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怕數量和仙門的弟子持平,但是質量卻遠高于仙門。
但問題是,從沒有妖三百歲就要渡劫,還是情劫的呀!
三百歲在妖族還隻是個寶寶呀。
或許太匪夷所思,風啼羽一時間也沒了主意,臉色凝重道:“我得去跟父帝交代一聲,看有沒有别的辦法。”
龍熙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生無可戀的點點頭。
風啼羽剛要走,又頓住,轉頭看了一眼安穩坐在躺椅上的男人,薄薄的日光落在他身上,銀色的暗紋光華流轉,挺拔的身軀矜貴雅緻。
即便散着發,冷淡清隽的面容仍舊有種不拘一格的灑脫,目光平靜沉着,襯得他積蘭如玉,悲風塑雪。
這樣的人不愧是修無情道的,連對自己都無情至極,世間萬物難入他眼眉。
小九的情劫若是真應在他身上,那豈不是必敗無疑?
身為兄長他心都要操碎了,伸手拽過龍熙低聲囑咐:“人家好歹是仙門天驕,别太欺負人,對人家好一點,免得人家到時候說我們妖族仗勢欺人,沒有規矩。”
他可太清楚,小妹别的不說,折磨人是有一手的,性情也不知道随了誰,偏愛漂亮少年,得到了也不珍惜,每一個都是玩夠了就扔一邊。
龍熙似有些驚訝的瞪了瞪眼睛,滿是無辜嬌氣的怨怪,卻也知道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悶悶“哦”了一聲。
風啼羽前腳剛走,龍熙便不服氣的跨坐在謝聽瀾腿上,帶着點不忿道:“我六哥說我欺負你,我有嗎?”
謝聽瀾微微撩起長睫,“九公主做了什麼,還要問别人?”
言下之意,沒點自知之明嗎?
龍熙也不生氣,笑着嗔他:“人家隻是太喜歡你了嘛。”
謝聽瀾不接話,冷不防冰涼的尾巴滑進他衣擺,鱗片相疊的紋路摩擦過溫熱肌膚,冷且硬。
他微微蹙眉,盯着龍熙的目光暗含警告,卻不想那條蛟尾越發過分,尾鳍兩邊有尖利的刺鳍,從月退間遊過,細短的倒刺擦刮過他的傷口。
龍熙惡劣的朝他一挑眉,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故意用力碾磨來回,“你怎麼這樣看着我?是欲求不滿嗎?”
謝聽瀾咬牙,修長的指骨隔着衣服按住作亂的蛟尾,“你到底……想幹什麼?”
龍熙盯着他,金燦燦的龍目宛如鎏金漩渦。
謝聽瀾在她的目光中安靜下來,仿佛被定住般。
兩個人都沒有再出聲,龍熙緩緩問:“龍熙是個什麼樣的人?”
“驕奢淫逸,性情惡劣,喜怒無常,殘忍偏執。”
龍熙眼眸一暗,已經有些愠怒“那你對她有什麼看法?”
謝聽瀾空洞的目光動了動“不是一路人,無關善與惡。”
所以意思是既不讨厭也不喜歡喽?
“那你……”
“殿下,您也是出來散心的嗎?”
龍熙剛想乘勝追擊就被突然橫插進來的聲音打斷,這一瞬停頓便足以謝聽瀾掙脫她的控心術。
謝聽瀾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利于仙門的消息,但被控制還是讓他心中生出警惕和防備來,以後再想控制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龍熙冷冷擡眸,與平時嬉笑怒罵的樣子不同,滿身冰冷殺氣的她看着突然出現的美少年,“活膩了?”
少年渾身一哆嗦,撲通跪在了地上,吓得頭頂冒出一對兒毛茸茸的虎耳“殿下饒命,奴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哪怕少年哭的再怎麼梨花帶雨的漂亮,龍熙被壞了好事,興緻全無,一點不想放過他。
“來人,帶下去,既然這麼喜歡哭,那就讓他哭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