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熙臉一下子暈開胭脂色,“别問了爹。”
行,知道了,這是該做不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老父親眼前一黑,頓覺後繼無望了。
回到旭日殿已經近深夜,謝聽瀾靜立殿門前,正在觀賞明鏡湖上撒下的月華,偶有夜行的未開靈智的小鳥掠過湖面,蕩起悠悠漣漪。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龍熙漫步過去,伸手摸了摸他廣袖下的手指,冷冰冰的“你現在沒有修為,睡眠才是恢複體力最快的方式啊。”
謝聽瀾凝望着她,深邃漆黑的眼眸含着一縷未化的柔和,襯着深沉的夜色格外動人。
“在等你,你的父母親苛責你了嗎?”
龍熙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隻是關心我一下,畢竟已經好幾年沒見了。”
謝聽瀾沉默了片刻,擡起手,修長的手指骨節非常漂亮,龍熙不明所以的擡手搭上,這才發覺他指腹上看不出來卻實實在在的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繭。
修士的身體發膚在修煉過程中會被不斷地淬煉淨化,疤痕缺陷這些都會被抹平,繭子當然也會被修複。
但謝聽瀾是劍修,日以繼夜的練劍,繭子去了又生,到最後連身體的修複速度都遠不能及,才會留下這些薄繭,那都是他勤修苦練的證明。
“那你為什麼不太開心?”謝聽瀾清冽的嗓音在萬籁俱寂的夜晚更加低沉,距離太近,徐徐送風入耳引得耳根都不禁微微發燙酥麻。
龍熙沒聽清他說什麼,細嫩的指腹摸索他掌中薄繭,低聲問:“是不是很疼?”
謝聽瀾一怔,眼中情緒輕輕一晃,便似漣漪點點漾開了痕迹,他忘了回答,盯着龍熙垂眸輕輕撫摸過薄繭,心疼的皺起眉頭,心口蓦地一酸又有點熱燙的感覺。
這樣陌生的情緒不止出現一次,每一次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心口痛感加劇,他面不改色的合攏手指,将龍熙細白的手指攥進掌中,“不疼,已經很久了。”
龍熙看着他無波無瀾的臉龐輕輕歎了口氣,不無可惜的感慨道:“若是我們早點相識就好了。”
可惜,對妖族來說百年時光如過隙,她年幼時曾經去過雲境洲,也曾經去過仙門的幾座大城,但那時的謝聽瀾還沒有出生。
而她後來也再不曾離開過妖界。
“現在也不晚。”謝聽瀾拉着她回到屋裡,南海明珠将屋子裡照的通亮,琥珀和靈蔻正在整理房間。
“明天我帶你去跑煉血池,應該會有點用。”
聽得此話,琥珀和靈蔻的神情堪稱震驚,眼神輕輕一碰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難以置信。
“煉血池是什麼地方?”謝聽瀾背對着兩人,完全沒看到她們的神情,順口問道。
龍熙輕一擡眼,兩人悄無聲息的行了個禮退下了,“是個很特别的溫泉。”
蛟族一些先天不良的幼崽會在成年期之前去泡一泡,具有提純血脈和強化體魄的作用。
但是仙門修道心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她不太搞得懂,反正現在死馬當活馬醫,有什麼就試一試,萬一有用呢。
謝聽瀾看着她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笑了一聲,“我不是殿下的人嗎?殿下沒允許我死,我不會有事的。”
“呸呸呸。”龍熙疾言厲色道“不要說這些不詳的話,有我在誰敢讓你死,我就先送他下去!”
謝聽瀾失笑:“這麼嚴肅啊。”
龍熙不想聽,龍熙很生氣,變成原型纏在謝聽瀾身上,秀美的龍頭擱在他肩膀上,流光溢彩的璀璨龍角戳着他的後頸。
耍賴一樣,仿佛将人纏住就不會被人搶走。
謝聽瀾也沒有動,指尖輕擡觸碰着冰涼光滑如玉石冰片的銀鱗,目光溫柔縱容。
好像突然之間兩人就變得親近起來,拉手,觸碰都變成了尋常,無聲無息之間親昵暧昧的氛圍就讓人難以插足。
龍熙本來一時興起想要試試看謝聽瀾會對她容忍到什麼地步,誰知道纏在謝聽瀾身上之後,反而是她自己有點遭不住。
銀藍錦衣之下,修長挺拔的身軀,流暢緊實的肌肉隔着薄薄幾層衣服仍舊無比清晰,貼合着鱗片傳來人體的溫度。
偏謝聽瀾的手指還在一片片的撫摸她的鱗片,讓她想不想歪都難。
龍熙忍了又忍,還是忍無可忍的張口咬住了他的肩膀,一時不慎失了力道,幾乎是眨眼間就嘗到了點血味。
謝聽瀾也猝不及防的悶哼了一聲,指尖頓了頓,仍是縱容的任他施為。
龍熙驚詫松口看他,對上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含着點無奈和溫柔問:“咬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