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這裡龍熙就怒氣上頭,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舅母,你評評理,有人不拿我的谕令當回事!他們竟然敢陽奉陰違的暗中擄掠仙門弟子,偷送到妖界來強迫為奴!”
“這事兒怎麼會跟蛇族扯上關系?”孔雀妖主皺起眉,神色薄怒“你在仙樂林發落孔蘭兒也是因為這個事情?”
龍熙點點頭,“就是孔蘭兒帶着仙門弟子招搖過市被我抓住,才牽扯出這一系列的事,我一路查到蛇族,剛有點眉目就被舅舅喊回來了。”
孔雀妖主和西甯妖君對視一眼,神色凝重而壓抑,都不說話。
龍熙隐約明白了點什麼,咬住豐潤紅唇,眼中溢出殺氣,情緒浮沉一圈,又靜靜地沉澱下去“舅舅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牽扯的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廣。”孔雀妖主皺着眉,拍拍龍熙據實以告“我們的意思是你不要插手,我們會解決,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妖界之外看看嗎?這一次就和謝劍尊一起去仙門玩一段時間吧。”
龍熙本就心有玲珑,再一結合滕川的死侍,流言,覓蹤獸……她便已然明白,這些人是沖她來的,但又不完全是沖她來的。
“是因為有人想要針對我?”龍熙垂眸喃喃道“他們知道我很特殊,但又不知道為什麼特殊,所以才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試探我的虛實,順便掩藏私下擄掠仙門弟子暗中買賣的真實目的?”
早就知道瞞她不住,但沒想到她會僅憑三言兩語和一點微末線索就将這一切猜的八九不離十。
孔雀妖主的眼神心疼極了,忍不住低聲道:“崽崽,你的情劫不簡單,别操心别人了,好不好?”
龍熙本就懂事,知道長輩們已經做好了安排,就不再添亂,乖乖點頭。
“舅母,娘親,舅舅和爹爹會不會欺負沉璧?”龍熙憂心忡忡的問“沉璧現在沒有修為,禁不起他們的一招啊。”
西甯妖君聽得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戳了戳女兒的腦門“沉璧沉璧,你叫的可倒是親熱,人家拿沒拿你當回事兒啊?”
龍熙癟癟嘴,不吭聲,眼睛還滴溜溜的亂轉,顯然沒将她的話聽進去。
“好了,言歸正傳。”孔雀妖主臉上笑意一收,語氣鄭重嚴肅道“熙熙,你一直都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麼,對麼?”
龍熙點點頭,西甯妖君繼續道:“你身負祖龍聖珠,血脈更是返祖,雖然現在還有一部分銀蛟的特征,但随着你蛻變應劫,逐漸長大,血脈也會越發菁純,到最後你會完全化龍。”
而在這之前,如何蛻變,應劫如何才是重中之重。
這就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翻遍了曆史典籍,才終于查到符合的情況。
龍熙本身龍族血脈就非比尋常,将從父親那裡繼承的銀蛟血脈壓制下去,從而出現了半龍半蛟的返祖現象。
這就意味着,她的蛻變劫也與衆不同,不是一劫,而是三劫同渡,不管是哪一步行差踏錯,稍有不慎都有殒命的風險。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對龍熙如此緊張,憂心忡忡的原因之一。
龍熙不隻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孩子,更是妖界的未來,乃至整個普明境的未來。
……
妖皇将謝聽瀾帶去了偏殿,卻一言不發的凝視謝聽瀾許久,謝聽瀾平靜的與妖皇對視,波瀾不驚的姿态讓妖皇生出幾分欣賞。
尤其謝聽瀾看着妖皇的目光雖有敬意但并不膽怯,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妖皇,而是個平常的長輩。
恰好銀蛟妖主也來了,與妖皇不同,他看謝聽瀾是有明顯的敵意在。
“坐吧。”妖皇淡淡開口“今日與謝道友是有幾件事要商談。”
謝聽瀾颔首做傾聽狀,妖皇道:“聽人回報說謝道友與龍熙去了滕川,為了查仙門弟子被擄掠一案?”
謝聽瀾:“确有此事,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
妖皇:“算不上冒犯,畢竟此事屬實,又确實發生在妖界,閣下想要給自己的同胞讨個公道也是合情合理,不過……”
“我與殿下去查這件事的始末,非是因為同是仙門修士。”謝聽瀾忽然開口,嗓音清越“隻是因為殿下想查,我便奉陪,僅此而已。”
妖皇與妖主沉吟片刻,将他這話品了品。
“那既然說到這裡,那容本尊多問一句,若是仙門與龍熙為敵,閣下會如何?”
“殿下本身實力并不遜于我,甚至略高于我,殿下若與誰起了争紛也不一定會等我來解決,但我始終是追随九殿下的。”
“口說無憑,可敢立誓?”
謝聽瀾淡淡一笑,毫不猶豫立下天地誓言,而後溫聲道:“現在兩位前輩可以直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