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
文宇聽到這三個字,比“我給你一百萬”還要難以拒絕。
雖然明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一個沒活,沒作品,甚至都沒錢交房租,比他還慘的娛樂圈邊緣人士。
可是他能給的那也是“男主角”啊。
文宇停住了,飛在半空正準備瞄準赢天瑞屁股的拖把停住了。
這是說到人的心巴上了。
随着拖把在半空中停頓的時間越來越長,赢天瑞越發覺得這事情有門。
“大仙,我鬥膽猜測一下,您是剛下山沒有多久吧?這是化成人形還欠缺一點火候?您生活在我們的城市裡,是不是為了體驗人類的生活,當人的感覺?我這邊有個很好的建議,來當演員吧,在最短的時間内,體驗不同的人生,愛恨情仇,這是您在這種小出租房裡沒有的機會!”
李朝顔簡直想撫額:“……”
就這種拙劣的話術,還想拐騙一個“大仙”,也不怕對方再給你一腳。
沒想到——
文宇:“行。”
李朝顔:“……”
還真狗屎運踩中了?這真是剛下山的?
一聽到大仙說了“行”,赢天瑞嗖一下就站了起來:“好的大仙,謝謝大仙,我現在就回去寫段子,我們争取明天就拍!”
拖把重新回到了它該待的角落。
赢天瑞伸手按到了門把手上:“大仙,那我們現在先回去了?”
文宇“嗯”了一聲,沒管兩人。
當不當這個男主角,他都沒準備讓兩人留下……他又不是真的“大仙”,留下他們還能當盤菜吃嗎?
開門,出門,回頭準備恭敬地關門。
赢天瑞突然想起來原本租在這屋的年輕男人,便沒過腦問了一句:“大仙,這屋裡原來的人呢,搬走了嗎?”
人?
當然是就站在這裡了,隻是沒有人看得見而已!
想到這個悲傷的現實,文宇就不想好好說話。
“沒搬走。”
赢天瑞一愣。
沒搬走嗎,那他怎麼沒見着人?
正疑惑,就聽文宇說出了後半句話——
“已經被我吃掉了,桀桀,桀桀桀。”
赢天瑞一個激靈,寒意從腳底闆直蹿上小心髒。
砰。
門一把被他拉上,整個人僵硬地走起來,像是三年沒用,生鏽得吱嘎響的破爛機器。
一起回到李朝顔那邊的屋裡。
赢天瑞瑟瑟發抖:“你聽到了嗎?他說,他吃人……”
一回到屋裡,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李朝顔腳上的麻勁過去了,現在反而又覺得有點痛。
“我聽到了。”
她也是有氣無力,腳不麻了,人麻了。
誰懂啊,她剛才那一摔,直接摔到了大仙的“懷裡”,那種近距離的接觸,讓她頭皮發麻。
就算大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也挽救不了她的雞皮疙瘩。
赢天瑞還沉浸在自己的猜測裡:“我聽那聲音,好像是和原來住那屋的小哥有點像,你說,他是不是吃了……然後變成了那人的樣子?”
這問題問得李朝顔抛了個白眼:“他要吃人,還點外賣幹什麼?預制菜和地溝油能比大活人有營養?”
這明顯就是吓人的話啊。
赢天瑞一想也對。
這大仙要吃人,把他們吃了不就完了,留着兩個小甜點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來跑去,是看着調劑心情嗎?
但,就算大仙不吃人,他也不是正常人啊。
人家都是被鬼敲門,他如果不是瘋了,怎麼敢去敲鬼的門?
“那不然,我們跑吧?”
李朝顔給了他一個“你自己想想”的眼神。
跑?
他們能跑得掉?
“我們也算是娛樂圈的人了,娛樂圈鬼故事總聽過的吧?養小鬼,找大師的,你有聽過半途逃跑,這個選項嗎?”
赢天瑞:“……”
口袋沒錢,房租到期,還招惹了一個非人類,完了,全完了。
……
文宇在房間裡轉悠了兩圈,他現在有點激動。
果然,人生就是否極泰來!
“落落”完,總要開始“起起”了。
都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變成了透明人,怎麼就不能是機遇了?
在娛樂圈混了三年,他也演過一些角色,屍體,沒有台詞的NPC,小兵甲,小兵乙,路人小哥,外賣員,跑腿小哥……李朝顔說她是群演,其實嚴格說起來,文宇也是。
原本文宇不該這麼慘的,然而,畜牧學專業畢業的他,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和他親爹說,拒絕養羊,不進羊圈,進娛樂圈。
把他爹氣得夠嗆——
“你說要養羊,當養羊小王子,大學讀了個相關專業,還讓我停了原來的果園生意,現在又說要當演員,我可不去娛樂圈創業了,要去你自己去,别靠你親爹給你開路。”
文宇表示很無辜。
當時他那不是年幼無知麼,年少隻知道羊蠍子香,真養了才知道養羊小王子身上都不用噴香水,全是羊騷味。
“爸,這就是你不對了,我那時還小,你怎麼能聽我的?你是家長啊,你得做主,孩子瞎說,你就得拿竹杆子抽啊,怎麼能跟着孩子一起胡鬧!”
文宇一番暴言,換來他爹拿着竹杆追出二裡地。
“滾滾滾,我是家長,我說了算,娛樂圈你自己混去,憑自己本事,不許用家裡一毛錢。”
“憑自己就憑自己,看我長這麼帥,靠臉就能成。”
“啧,行,記着你今天說的話,要是混不出來,你就不是我生的,你和旺财認兄弟。”
“記着就記着,要不賭一把,我要混成了大明星,你管我叫哥!”
“我叫你geigei!”
文宇轉悠得有點頭暈,最後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