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吓死我了!”江菱抱着林皓卿崩潰大哭:“你都涼了你知道嗎?”
“别吵了!”陶念念推開江菱,眉頭皺得更緊了:“嚴老師,他怎麼沒反應,是不是還需要急救?”
林皓卿濕漉漉的躺在地上,冷得直打顫。意識還停留在冰涼黏膩的湖水中。周圍的喧鬧像是隔了一層厚重的玻璃,模糊的聽不清楚。
鼻腔口腔全都火辣辣的燒着,胸口劇烈的起伏,手腳冰涼,一點力氣都沒有。
應該是夢,他呆呆的望着天,頭頂是随風晃動的竹影,雲朵和藍天糊成一片,邊界模糊。
而一個人在渾濁天空的背景下突然出現了,金發濕透,還沾着浮萍,濕漉漉的皮膚像鑽石閃着光,昳麗的容貌妖異好似失真,模糊的世界因為他重新清晰。
他是誰?
林皓卿緩慢的眨眼,記憶一點點複蘇。
他是湖底的水妖,是拯救自己的人。
直到嚴景铄撫着他的臉頰,再次吻住他的唇,腥鹹的味道充斥鼻腔,他才猛然驚醒。
“呼呼!”
我在幹什麼!
林皓卿劇烈的喘息着,真實世界的聲音終于突破耳壓,巨大的聲音震動,他難以忍受的捂住耳朵,蜷縮起來。
“别說話。”嚴景铄的聲音低沉而急促,手掌貼在林皓卿的後背上,用力拍了幾下,林皓卿猛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水。
“沒事,應該是吓到了。”嚴景铄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帶着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感。他的手掌貼在林皓卿的後背上,用力拍了幾下,林皓卿猛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水。
“太好了,那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别!”林皓卿嘶啞着阻止,嗓子痛的像被燒過:“不要救護......”
車字已經說不出來了。
江菱急道:“你嗓子都沒聲音了。”
林皓卿痛苦的搖頭:“我,我......”
“沒事,”嚴景铄突然開口,攬着林皓卿扶起來:“穆夫人不會知道的。”
他安撫的拍了拍林皓卿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拽了拽林皓卿的衣角,遮住濕漉漉的大片皮膚。
林皓卿心中一動,感激的望向嚴景铄。
“但你還是要去醫院,這裡的水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有害的物質,怎麼嗓子傷成這樣。”
嚴景铄直接将林皓卿打橫抱起,快步朝岸邊的車走去。林皓卿的身體還在發抖,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塞滿了棉花。他想要掙紮,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嚴景铄将他帶到醫院。
好在來得及時,醫生開了幾項檢查,确認沒什麼問題。
“嗆了水确實會出現暫時失聲的情況,”醫生開了幾瓶口服液:“喝點藥吧,休息幾天,聲音會慢慢恢複。”
“确實很奇怪,你們遊玩的那一片,按理說沒有什麼深湖,你不會遊泳嗎?”
林皓卿也覺得異常,他會遊泳,但他也清晰地記得剛剛在水底踩不到地面的感覺,像是有東西在水下拉自己。
“太緊張害怕,”醫生推了推眼鏡:“一盆水也能淹死人。”
從醫院出來時天已經黑了,襯衣被五月的溫度烘了半幹,帶着腥味黏在身上,皮膚也像沾了什麼東西,皺巴巴的。
“湖水幹在身上不舒服,”嚴景铄突然開口,眼神掃過林皓卿,語氣自然道:“先找個地方洗澡休息。”
林皓卿呆呆的望着他。
他怎麼又說了自己心裡想的話?
總不會是讀心術吧?
嚴景铄耳朵微微動了動,蹙着眉毛,敷衍不耐地拍打身上沾染的綠色碎屑。
林皓卿恍然,他救了自己,從同樣的湖水裡遊了一遭,想必此刻體感一樣的不舒服。自己可真是幼稚,嚴景铄是他婆婆的客人,這種時候還在瞎琢磨什麼。
“對,找個地方洗澡,好好休息一下。”陶念念翻了翻手機:“景心賓館?離這裡四百米。”
幾人就近在景心賓館開了兩個房間,陶念念和江菱則去準備幹淨的新衣服。
“注意安全,把手機帶在身邊。”陶念念耐心叮囑。
江菱大喇喇的甩手:“嚴先生是小林的救命恩人,還是穆夫人尊貴的客人。如果實在害怕,幹脆和嚴先生一起洗。”
林皓卿眨眨眼,腦子慢半拍反應過來,聲音嘶啞:“江菱,你别亂說。”
看嚴景铄表情沒什麼變化,神情仍帶着冷漠。林皓卿暗中松了口氣。在他心裡,仍是将嚴景铄和長輩畫上等号,從來不是能亂開玩笑的關系。
幾人分頭行動。一進到房間,林皓卿就再也忍不了了。
他顧不得淋浴間的全透明玻璃,也顧不得打開房間的燈,隻來得及脫下衣服,就立刻打開淋浴,直到溫暖的熱水沖刷掉了他身上的寒意,才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