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為了假期而重啟幹勁的張成嶺,幾人有志一同的搖頭失笑。
其實本來的計劃就是讓張成嶺休息半天,好歹過個節,不能把孩子逼的太緊了,結果周子舒這一手,直接讓孩子對他是感激不已,甚至不自覺的就達到了周子舒的要求,呵,一舉兩得,該說不愧是周首領嗎,對徒弟都這樣,兵法用的很是純熟嘛。
夜已降臨,經過一下午的奮戰,哦不,準确的說是多虧溫客行和墨朚二人,在座的諸位才能有了面前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小蠢貨,雖然你人不行,武功也不怎麼樣,不過這菜,做的還行!”葉白衣邊吃還不忘刺溫客行兩句。
“哼,老怪物,吃你的飯吧,這都堵不上你的嘴!”
“哼~”
“哎,稍等!”墨朚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麼,自腰間的乾坤袋裡掏出了一瓶酒。
其他人看着那自腰間荷包一樣的袋子裡掏出的那麼大一瓶酒,頓時驚奇的打量着墨朚,更準确的說是他腰間的荷包。
“來來來,中秋團圓夜,無酒不成席,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墨朚說着,分别給他們斟了一杯,頓時一股酒香混着茶香的味道就彌漫了整個庭院。
“這個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葉白衣。
葉白衣練的是六合神功,功成之後天人合一長生不老,但卻必須久居苦寒之地食冰飲雪,不可食凡間之物,否則天人五衰在劫難逃。
可如今,僅僅是一股酒香,就讓他感覺到了,自下山以來食五谷後堆積在體内無法運化的一股力量,直接被沖散了。
“這個是茶酒。難得有緣逢佳期,幸得時機友人聚,我敬各位一杯!”墨朚看着在座的幾人,很是高興,畢竟在這不斷輪回的世界中,能碰上幾位可以交心的朋友,實屬難得。
清香入口,後味卻實十足十的淩冽,順咽入腹,茶香下行,酒香上行,一時間,隻感覺整個人都在茶與酒之間來回跳躍,直至最後酒與茶在體内随着内息的運行走經串脈,最後于丹田處消散。
“墨朚,這茶酒還有嗎?阿絮多日不曾沾酒了,既然這個可以喝,我能不能替我們家阿絮多讨一瓶?”
“老溫!”
溫客行如此厚臉皮的操作,令周子舒有些尴尬,盡管大家都是朋友,可有些東西也不能身手要,特别是他感覺得到,墨朚拿出的東西,都不是凡品。非世俗之物,入凡塵之世,于世人皆為誘惑,所謂懷璧其罪,于墨朚而言,怕不止是懷璧其罪那麼簡單。
“周兄,你真應該和溫兄學一下,朋友之間,無需如此,喏,一人一瓶,就當做中秋節禮啦,至于這兩個小的嘛,修為不夠,就别喝啦,呐,這個給你們,就當護身符帶着吧!”
墨朚給了周子舒他們三人一人一瓶茶酒,至于張成嶺和夜霜寒的,則是兩枚平安扣,當然,也不是凡品,好歹是他親手刻制的,也相當于變相的開過光了。
“小子,我葉白衣身無長物,今日承你之情,來日你有何要求,隻要不違俠義道,我必替你完成。”
“前輩不必如此,相交即為有緣,若前輩不棄,在下倒是希望可以常和前輩切磋劍術!”
“好說。”
暫時放下了心中煩憂,幾人倒是喝的很是盡興,當然,周子舒目前硬件設施有缺陷,是以隻能看着其他三人推杯換盞,最後隻有他家溫客行被兩個為老不尊的家夥連哄帶騙地灌了個酩酊大醉。
周子舒送溫客行回房休息,諾大的院子裡,隻剩下葉白衣和墨朚,至于兩個小的,早已經睡下了。
“墨小子,你從何處來?我觀你與這塵世牽連不深,為何就趟了這趟渾水。”
“前輩見識果然非常人可比。”墨朚神色未改,隻是言語中多了些怅然,“原本就身處紅塵之中,又有誰能跳出因果之外,我本世間過客,遇見了些值得相交的人,想陪着他們走一段罷了。”
“修行不易,你就不怕與這塵世糾纏不清,毀了你這般修為?”
“彼之砒霜,又怎知不是吾之蜜糖,若有可能,糾纏不清也是一種緣分,然,可惜了……”
可惜什麼,墨朚沒有說,隻是搖頭失笑。
“哼,年紀輕輕的,故作老太,來,廢話少說,喝酒!”
“請!”
入得川蜀之地,道路崎岖難行,是以,一行人棄車步行,其他人倒還好,倒是夜霜寒那個小不點,簡直是三百六十度花樣撒嬌,就為了讓他爹爹背着他走,可惜,他家爹爹一心隻在周子舒那兒,是以,從頭到尾被忽略了個幹淨。
“哎,有句話怎麼說的?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夜霜寒,你不止是意外,而且還是天外來客,所以,放過你那可憐的爹爹吧,他還在忙着在你便宜爹爹面前刷存在感呢,你别去讨人嫌了!”
“噗……”
張成嶺忍不住,先笑了出來。
這一路,他看小寒弟弟撒嬌賣萌,花樣百出,偏偏他家溫叔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來溫叔之前好像就是這樣纏着師傅的,話說,子承父業,難道小寒弟弟已經把溫叔的花式撒嬌三百六十招都學會了嗎,太可怕了!
“嗯!不愧是父子!”張成嶺自顧自的感歎出聲。
“臭小子,又在瞎想什麼呢?”
溫客行用折扇輕輕敲了一下張成嶺,哼,别以為他沒瞧見,那小子眼裡一閃而過的戲谑。
“沒,沒有,溫叔,你一定看錯了!”
走走停停的,終于踏上了龍淵閣的地域範圍。
“龍淵閣機關重重,你們幾個跟好我!”葉白衣應該是知道龍淵閣機關術的厲害,是以出聲提醒。
幾人走了一陣,突然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四周的樹上冒出了一排排刀刃,按照固定的路線,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襲來。
溫客行,周子舒立刻回身,護好身後的張成嶺和夜霜寒,至于墨朚,人家則是一臉興味的看着那些機關,然後一臉惋惜的搖頭歎氣。
葉白衣高高躍起,大荒出鞘,眼前的機關立刻化為一堆廢品。
“啧啧啧啧,葉前輩,雖然破壞機關也算是破機關的一種方式,可你這樣也太暴力了,都不能回收利用了,多浪費資源。”
“墨小子,少說風涼話,你行你上啊?”
“也不是不行,不過,葉前輩,你确定要我來嗎?說實話,這龍淵閣的機關術我還是挺感興趣的,想當初,我可是一寸一寸的研究過一些的,雖然研究完以後,那一堆東西也成了不能再利用的資源罷了。”
“怎麼,你和龍雀還有過交往?”
“那到沒有,隻不過是因緣巧合罷了!”
葉白衣知道那人無心多說,也不再問,走到張成嶺身邊,封住了他背簍裡龍孝的穴道,“小子,我警告你,要是再耍花招,我就讓溫客行一根一根掰斷你的手指?”
“喂,老妖怪,為什麼是我啊。我人送外号——溫大善人,這等刑訊酷烈之事,怎麼能由我來做,是吧阿絮?”
“哼~傻樣!”
周子舒一臉嫌棄的白了溫客行一眼。
“可是師傅,這個龍淵閣閣主,為什麼要在他住的地方設置這麼多機關呢,那他要是出來,豈不是也很麻煩,要是一不小心自己觸動了機關怎麼辦?這和在自己床下放老鼠夾子不是一樣嗎?”
“在自己床下放老鼠夾子?”
其餘幾人聽到張成嶺這樣說都一時有些好奇,畢竟這樣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
“就是有一次,我的房間進了隻老鼠,結果怎麼也抓不到,沒辦法,我就在床下放了兩個老鼠夾子,結果第二天我自己給忘了,最後老鼠沒夾到,反倒是把自己的腳給夾傷了。”
“呵呵……”
幾人聽後,都搖頭失笑。
“傻小子,世人之所以避世,無外乎兩種情況,要麼是躲避仇殺,身處江湖,總要牽扯些恩怨的……”
“龍雀是個老好人,隻有被人欺負的份兒。”
不等溫客行說完,葉白衣就否定了他這一條猜測。
“那麼就隻有一條啦,傷情。他想見的人再也見不到了,見着故交,無不提醒着你,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索性誰都不見,落個清靜。”
溫客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臉落寞的看着周子舒。
“要是哪一天你師傅不在了,我也想找個這樣的地方躲起來!”
“怎麼會,師傅武功高強又行善積德,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張成嶺一聽到這,頓時感覺有些奇怪,雖然不知道溫客行為什麼會有此想法。
“天涯漫漫江湖遠,因緣際會人聚散,爹爹,你和便宜爹爹會一直在一起的。”
夜霜寒突然就爆了這麼一金句。
“小東西,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