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父母是誰嗎?”少年問。
“我當然知道,”少女自信地笑道:“這很好分辨,他們是特意來看我的。老師一說,我們有父母看過我們,我立刻就想起來了,他們和别人不同。”
丁天岚立刻看到了那兩個人,在女王小時候曾經一起來看過她,當時,女王和小夥伴們一起在操場上玩,他們優雅美麗從容,在校方的陪同下,在操場的另一邊路過,駐足了幾分鐘,然後就離開了。駐足的時候,他們得到了校方的催促,因為他們不應該停留這麼久,他們應該徑直路過,撇上一眼。他們違背了校規。于是,他們再申請見面,按照學校的規定,就隻能每次來一個人,可以參觀校園,在不打擾孩子們的情況下,如果孩子願意,他們可以自然而然地跟孩子們講幾句話。他們每次都會選擇幾個感興趣的孩子随機交談幾句,其中一個女孩就是女兒。
“他們來過幾次?”男孩好奇地問。
“五次。”女孩說,“我還小的時候,他們在操場上路過,當時我在和小夥伴們打球,還覺得他們很奇怪,總是看向我們那邊,我還好奇過他們是誰?有什麼事?原來是來參觀學校,看我的啊,哈哈哈,真是有意思。他們第二次第三次來看我,我都立刻認了出來,他們是我父母,我們有特殊聯系,當時,那位美麗的女士還朝我眨了眨左眼,她沒有同我講話,我們離得很遠,但是她通過心靈感應告訴我說,這是一個秘密,我們享受歡樂就好,不應該被講出來。我很小就知道他們的存在,真是奇妙的存在!哈哈哈,那你呢?”
“真羨慕你啊,那麼小就知道了。這半年我們快畢業了老師才告訴我們這事,我稀裡糊塗的,就是不知道是誰。”男孩子煩惱道:“我從小到大,曾經有三個人來和我交談過,有一個人是單純欣賞我,對我好奇,這個我是知道的。還有一位風度翩翩的衣着考究的學者,我能感覺到,他和我有特殊聯系。我滿心以為他就是我爸爸了,可是最近一個月來了一個乞丐,他的衣服都被燒焦了,都是灰土,他滿臉胡子,一看到我,眼睛裡就放出光來,我也和他有特殊聯系。聽說人們隻有一個爸爸,我不可能有兩個吧!難道我的爸爸是乞丐?我就要跟他流浪街頭了,這真是份具有挑戰性的禮物!如果我感覺錯了,他們兩個都不是,那我就是孤兒了,雖然回歸社會,會缺乏父母的引導過度,少一筆起步資金,但是我查了下我的賬戶,幸好上一次我們研究的課題我寫的論文來了稿費,再加上其他的論文稿費,我手裡還有一筆小錢可以租房子住,實在不行,還可以跟老師談談,申請一筆成人資金。”
男孩子想的頗為周到。丁天岚同步看到了他的記憶,那個衣冠楚楚的白淨男子和破爛不堪的大胡子□□本就沒啥相同之處,但他們跟男孩都聯系很深,尤其是那位乞丐一樣的男子對男孩子有着極度的熱情和渴望,甚至有着做錯了事渴求原諒的熱烈。難道他破産了?還是做了什麼錯事?丁天岚迷惑不解。
她關心地看了一下那篇論文,雖然筆法稚嫩,但很硬核,發表在了一個權威性雜志上,引起了很多大佬的關注,未來工作可以朝這方面發展,但還是要看他的個人興趣,就是稿費不多。至于那筆申請資金,為了讓孩子們更好地融入社會,金額很少,隻夠一個月租房子和吃飯的費用,就算省吃儉用,他也沒條件搞科研,僅夠一個半月的生活費。這就是他壓力比較大的原因。
女孩子安慰他道:“哈哈,往好處想,如果不确定的話,為什麼不認為你的父母是國王呢?也許你是王子呢?這樣會不會開心一些?”
“哈哈哈,的确很有意思。”男孩子笑了起來,說道:“聽說國王有孩子,也許我真的是王子,哈哈!”
兩個孩子熱烈地讨論着身份問題,對彼此的家庭一無所知。
沒有身份,沒有父母,沒有過多的習俗,沒有各種社會上的禮儀和潛規則,他們過着富庶的精神生活。
因為他們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所以為了幫助他們從學校畢業,順利和社會接軌,校方用了一年時間來過渡,教給他們外面的世界,最後半年,引入家長探望,來彼此熟悉。
“啊,那個學姐的藥田怎麼辦?聽說她被醫藥部門特别錄取,在家裡呆不了幾天,就要去上班了?”男孩子好奇地問道。
“是啊是啊,她真是天才!聽說她走的時候,眼淚汪汪地抱着花盆走的,眼巴巴地看着後院的藥田,她已經種了十年了,每一株植物都是她親手種的。後來老師承諾說,一定找妥善的孩子和她一個專業的,來打理那些植物,她這才走的,半年後,她會再回來收一批成熟的藥材,以後那塊地和地裡的植物就徹底送人了。畢竟好不容易養活的,也不能移栽。”女孩子說。
“啊啊啊,如果我也是跟土元素這麼契合就好了,種什麼都長的好,進了研究院,還不是當寶貝待啊,畢竟研發什麼新藥都需要一個種植小能手提供藥材!”男孩子激動地說道。
“你對科研也很有天分啊!你選擇好以後的工作方向了嗎?”女孩子關心地問道。
“我還沒想好,雖然感興趣,但不是學姐對植物那種全然的熱愛,我還需要再看看。”男孩子說。
“我也是,我也想再看看。”女孩子說道。
很快,他們就聊天結束了,因為下一堂課程要開始了。他們從草地上站起身來,鄭重地走向不同的方向,走進不同的課堂。他們對待學習的态度是如此地虔誠而又鄭重,就像大人物要去做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一般,他們昂頭挺胸,神采熠熠,走向教室。他們的眼睛裡有光,他們喜歡上課。他們渴求真理,就像向日葵追随着太陽般自然而然。因為課程太精彩了,也太重要了,他們完全沉浸其中,将那點小煩惱抛之腦後,遺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