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貓咖啡店裡沒有客人,吧台後的躺椅上,白莯抱着個平闆,翻看新神論壇的帖子。
[标題:來看看,這是怪物嗎?]
下面附了個圖片,是一隻拳頭大的焦糖色的物體,貼在樓梯拐角處陰暗地瞅來,像顆長了小眼睛的球,眼睛下是似嘴巴的小圓洞,太遠了難以分辨。
[隻有一隻眼睛?有點詭異啊。]
[它會吃人嗎?]
[抓不到,我剛過去它就跑了。]
[你還抓啊?樓主還是報警吧,小心把你頭咬掉。]
白莯點開圖仔細端詳。
“這是你同類?”他搓搓腿上卧着的小貓腦袋,“黑豆,幫我去看看。”
黑豆,這隻貓的名字。它渾身漆黑,尾巴粗茸茸的,尖端黏着個小八角吸盤。
由于可愛聽話,白莯為它辦了“無害生物居住證”,讓它成為獵人的寵物。
黑豆伸了個懶腰,撲在他的胸前咕噜噜要吃的。
“小吃貨。”
白莯抱着它去儲物間拿貓條。
“收了這個,可是得幹活的。”白莯指着黑豆的鼻子。
黑豆是個C+級别的怪物貓,尾巴可以揪掉狗頭,行動迅捷隐蔽,對低級精神異能免疫,極佳的獵人夥伴。
它用濕鼻子蹭他的手指,然後埋頭開吃。
窗外,由遠及近的警報聲馳過,這是異常管理局的巡邏車,經常遊蕩在淺淵城的街上,拉響警報時,說明有危險怪物出沒。
白莯站窗邊望着巡邏車遠去,小雨灑在手機屏幕上,沒有新發來的消息。
當城裡出現怪物的時候,異常局會委托他幫忙處理。
獵人的身份是個秘密,因此他也偶爾會以異常局“偵查員”的身份出動。
隻不過,他已經大半年沒接到這種單子了。
“好想賺錢呀。”
他存款不少,但這咖啡店處于市區邊緣,收益冷清,總是穩虧不賺,沒有進賬怎麼行。
想在市中心去買懂五層樓的房子,一二樓用來營業,二三樓用來給黑豆跑酷,四五六樓随便怎麼造作。
叮鈴——有客人來了。
白莯探出頭去,門上的鈴铛還在搖,地上滑過幾條濕印,不是腳印,而是扭動的形狀,像爬過了幾條魚。
水漬向落地窗延展,一個深灰色大衣的男客人坐在角落,眉眼深邃,濃顔系的五官,卻嘴唇薄涼。
極其俊美的長相,就是氣質不太像人。
白莯隔着好幾張桌子觀察。
此人烏瞳黑發,發梢帶着貴氣的卷度,陰天的色調鍍在臉上,白如失了血。
他靠在沙發上,十指交叉于胸前,安詳如沉睡的吸血鬼。
這是來睡覺的?
“先生,您喝點什麼?”
白莯在櫃子裡找菜單本,一條滑溜溜的粉色小東西從餘光閃過,鑽入視線死角。
他手腕微動,抓起菜單本下壓着的獵刀。
大廳裡的溫度急速下降,門外的台階凍出了冰渣,小冰雹拍打着地面。
白莯佯裝沒有察覺,左手抱着菜單冊,右手袖管裡藏刀,置于側身後。
男人微仰着頭顱,眉頭緊蹙,細密的冷汗覆在額頭。
“您還好吧?”
白莯面色擔憂,站于幾步之外。
是位受傷的怪物先生。
大衣沾着疑似血迹的黑色,濕透的襯衣胡亂撩開幾處,浸貼在腹部和胸膛,肌肉線條弧度完美。
白莯朝對方的肚臍上多瞟了幾眼,餘光瞥到那根粉色觸手在地上滾過。
“先生,”白莯眨了眨眼,“您......觸手掉了?”
話語間,六條小臂粗的粉色觸手從先生的大衣裡一湧而出。白莯杵着沒動,那觸手尖卷起又撐開,十幾條觸手一齊揚起,在空中晃動。
它們急切而渴求,舔舐空氣,追尋着味道,往人類的臉上探。
白莯腳跟往後挪了點。
先生狹長的眼緩慢睜開,視線釘在他身上——
“小動物。”
先生勾着唇角,沉聲笑道。
一隻漂亮的哺乳動物,身上散發着疑似獵人的氣味。
“吓到你了?”
小動物呆立在沙發前,米色毛衣,頭發柔軟蓬松,臉骨小而精緻,貓一樣的眼型,驚懼又無辜。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