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
她居然跑了???!!!
趁他離開、帶着他的錢袋子、獨自一人跑了?!她甚至連賬都沒結,還趁機順走了店家一個上好的食盒?!
這個臭女人!簡直瘋了!!!
帶着怒火的熱血直沖腦仁,白塵被氣得有些站不穩,血管哐哐直砸天靈蓋!一不留神,扶在椅背上的手,便把那椅背捏成了一團木屑!
白鹭豹心驚膽戰,“尊,尊上,那,咱還找麼……”
“當然要找!”
白塵咬牙切齒地說,“告訴小妖們,誰能提着她的頭回來,本尊重重有賞!”
白鹭豹躬身應是,轉身就要走。
“等等!”
白塵深深喘了兩息,又道:“給本尊抓活的!可以缺胳膊少腿,但必須要活的!本尊要親自剖開她肚子,看看敢算計本尊的人,肚子是不是隻有膽!”
白鹭豹已經很久沒見過白塵如此生氣了,忙不疊退下去。
白塵揉了揉太陽穴,起身來到床邊打算睡一覺緩緩神,餘光之中,瞟見閻月做的那雙靴子,彎腰拎起來。
“你可千萬藏好了,别輕易讓本尊找到啊!”
陰仄仄的聲音,帶着森冷的徹骨寒意,伴随着“刺啦”一聲,那雙靴子生生被劈成了兩半!
*
閻月打了個噴嚏,從迷糊中晃蕩醒了。
齊昭陽遞給她件外套,說:“披上點吧!雖然才入秋,可睡着也難免會覺得涼。”
閻月小臉苦瓜一般,“這麼颠怎麼睡得着?”
齊昭陽噗嗤笑出聲:“可你剛剛都打呼了!”
閻月當即否認:“不可能!我隻是在犯困,怎麼可能打呼?”
齊昭陽一本正經地逗她:“真的。你還吧唧嘴,口水都要淌下來了!”
閻月趕緊摸摸嘴角,“沒有啊!你騙我的吧齊昭陽?挺斯文儒雅的人,怎麼滿口胡謅呢?”
齊昭陽無奈道:“短短幾日,我從齊大師、變成齊公子,又變成齊大哥,現在幹脆直呼其名了?”
閻月當日被白塵吓到,一時有些慌不擇路,如今早已緩過了神。若非周霖說,那符紙對他的确有阻隔作用,閻月早把他當成騙子踹下去了。
如今早已離那城鎮近千裡遠了,她不再害怕,對齊昭陽的恭敬自然也就淡去了。
而且,齊昭陽大概挺窮的。
車馬是她雇的,齊昭陽主動要求包住宿和飯食。可他隻吃路邊攤,在路過的驿站歇腳,從不主動進酒樓吃大餐,也不去住豪華客棧,更不會買點心吃食。
閻月知道他這次出來捉妖沒賺到錢,體諒他沒錢又要面子,于是盡量挑便宜的小攤子吃飯,再額外買些鹵肉熟食、點心零嘴跟他分享。
齊昭陽若知曉閻月這麼想的,怕是要吐血。
他乃修行之人,口腹之欲較常人淡很多。隻是同行第一天,閻月去小攤嘗了當地的特色吃食,他誤以為閻月是富戶姑娘,沒吃過鄉野粗犷美食,對此情有獨鐘,才一直特地帶她吃小攤。
至于住宿,修行之人出門在外,習慣一切從簡,隻為盡快驅除妖邪。他住驿站并不是為了省錢,而是驿站就在官道旁,方便趕路,進城找客棧終究會浪費時間。
閻月原本不着急趕路,可有齊昭陽同行,她總歸不好抛下他,獨自在路過的城鎮吃吃喝喝,玩個盡興。
有齊昭陽的好處是,她一個花信年華的姑娘家,明眸皓齒,細肌嫩膚,總歸惹人注目。
先前與白塵在一起,從未有人肆無忌憚地盯着她,如今不止盯着她,更有膽大會上前跟她搭話,吃醉的人甚至敢說些個輕言浪語。
“這位妹妹可真美啊!冰肌玉骨,簡直猶如天上仙女下凡一般!”
閻月心安理得接受贊美,認真端詳着對方的臉說:“可是,你好醜啊!而且,身上還有股臭臭的味道。你是不是不會洗澡啊?”
不等那人變臉,齊昭陽已經擋在了閻月身前,将手中的劍拔出一截,冷聲喝道:“滾!”
待醉鬼跑遠,齊昭陽問閻月:“不必理會這種腌臜潑皮。”
“可是他誇我美诶!”
閻月還挺驕傲,又苦惱地說:“我覺得人家誇我,我也該誇回去才禮貌。可他真的好醜,身上還很臭,我實在誇不出來,隻能勸他去洗洗澡。這也算是回報了吧?”
齊昭陽看着她認真的神色,一時間哭笑不得:“你不怕他嗎?”
閻月反問:“為何要怕他?他會搶我的錢嗎?”
齊昭陽一臉莫名其妙:“你,有很多錢嗎?”
閻月想起周霖告誡,絕不能在外漏富,矢口否認道:“也沒有很多,隻是剛剛好夠趕路而已。”
她垂頭往前走,顯得很心虛。
齊昭陽險些笑出聲,追上去問:“那趕路需要多少銀錢啊?”
“這個……呃,大概就是,不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