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痞子從暈乎中緩過神來,環顧四周怒罵道:“誰絆老子?!”
“客人說笑了!”
南青微笑道:“分明是三位上到半程,自行滾下來的,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根本沒有任何人,靠近過你們啊!”
“若客人喜歡滾樓梯,小的自是不敢阻攔,隻是——”
南青環視場間,朗聲道:“還請在場諸位,為我半盞明月做個見證。是這位客人自己喜歡滾樓梯,若傷個好歹,可跟我們茶樓沒有任何關系啊!”
在場客人掃過樓上的玄衣女子,不由得心生畏懼,可也不敢惹上這痞子,紛紛沉默不語。
痞子在掃到樓梯頂上那一高一矮兩個影子,心莫名一哆嗦。
此時身後的壯漢又偷偷拉他衣角,悄悄附耳說:“哥,這一人沒走穩摔下來是意外,咱仨一齊摔下來,是不是就不對勁兒了?我後頭剛剛真沒人!”
另一個也面帶懼意,哆嗦地說:“哥,咱還是走吧!這兒真有點邪乎!”
痞子感覺脖領子鑽進一陣涼風,打了個顫,被兩個壯漢扶起來,嘴裡卻仍舊叫嚣着:“你,少裝神弄鬼!你們等着!”
楚枝小嘴氣鼓鼓,忿忿叫嚷:“我們等着!再敢來摔死你們!”
三人互相攙扶,狼狽鑽出茶樓,看客們這才敢出聲。卻不是對閻月,而是對楚枝:“小枝姑娘氣勢洶洶,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啊!”
南青上樓來到閻月身邊,閻月心疼地摸摸她的臉,“疼嗎?”
“小的沒事兒!那人就是個花架子,一點力氣都沒有!”南青頂着油燈給她看臉:“您瞧,連個紅印子都沒有吧?一點都不疼,真的!”
的确看不出任何異樣,可閻月還是自責不已:“是我自大了。還是該聽鄭夫人的,招兩個身強力壯的跑堂在店裡,至少能威懾着這些地痞。”
南青寬慰道:“不至于!您信不信,他們也就敢嘴上叫嚣,絕不敢再來了!”
閻月問:“那再來了怎麼辦?我可不想再讓你挨打了。當然我自己也不想挨打,楚枝、巧兒她們,我不想咱們任何一個挨打。”
“不會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好了!我保證,他們絕不敢再來了!”
南青扶着她的肩,将她推回座位上說:“今兒大家受了驚,我去天福樓叫兩道好菜,給咱壓壓驚!”
閻月追道:“叫道扒豬臉吧?吃哪補哪,得給你的臉好好補補!”
南青噗嗤一笑,又叮囑道:“那過會兒關了店,你們就直接回家。記得把門窗關好啊!”說罷聘聘婷婷離去。
巧兒帶着官差回來,閻月狠狠告了那三個痞子一狀,又學着馮夫人給官差塞了些碎銀子。官差根本不敢收,不僅把碎銀子推回來,還連連答應一定嚴懲鬧事者。
送走官差,閻月納悶地問周霖:“官爺是不是嫌我塞的錢太少?”
蔣老提醒道:“大概是周霖在他們脖子後面吹風,吹得太大勁兒了。”
周霖滿臉委屈:“我就是想讓他們不敢怠慢你啊!”
今日鬧了這麼一出,楚枝說書的興緻都淡了。加上客人今日“見證”了詭異事件現場,終究有些膽怯,走得比以往早。
閻月也懶得再耗,便招呼鋪子裡的人打烊了。
楚枝一路上都在怒罵那三個痞子,周霖和蔣老則在誇南青沉穩可靠,應對得又快又好。
一行人閑聊着走在路上,臨近家附近,突然聽到叮叮當當的打鬥聲!
閻月心裡一驚,以為那三個痞子找來了,急急過去。
不料來人竟是齊昭陽!
而與他打鬥的人,竟是南青!
閻月隻見南青被齊昭陽一劍刺破肩膀,随即又被他一腳踹得撞在樹上,站立不穩!
眼瞅着齊昭陽下一劍就要刺過去,閻月大驚失色:“住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動的,待反應過來時,南青被她左臂緊緊攬在懷裡,而右手死死握住了齊昭陽的劍鋒。
南青錯愕地盯着她,齊昭陽更是驚叫道:“月月!”
血順着指縫滴落下來,閻月後知後覺反映過來,疼得直跳腳。
“啊啊啊啊啊!齊昭陽你大爺!”
南青連忙掏出帕子,想去包閻月的手,卻在齊昭陽急不可耐吼聲中僵住。
“她是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