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拔毛,放進瓦罐裡文火煲一宿,待明早骨酥肉爛,再下點面條,湯鮮味美,最大化利用,絕妙!
白鹭豹在竈台邊兒上,被凍僵硬的身體,很快恢複知覺。
聽着那幾人商量着如何吃掉自己,他隻能默不作聲,悄悄移動小小的身軀。
好不容易挪到了不起眼的小角落,正在慶幸沒驚動人,卻不料驚動了一條狗!面對眼前碩大無比的黑犬,白鹭豹試圖用他妖界護法的威懾,吓跑這不知死活的狗子。
隻可惜,他揮動着小小的翅膀,實在毫無威懾力,反而讓大黑這是凡犬更加感興趣,歪頭好奇地看着他。
屋裡的人很快吃好了,起身收拾碗筷。
白鹭豹不敢再動,誰料那大黑見他不動了,竟一口叼住了他!
身為妖界護法,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喪身于狗嘴口中!漆黑的洞口就在眼前,他絕望地想,被這狗一口吞了也好,總比被開水拔毛、扔進瓦罐裡煲一宿要死得痛快點兒罷……
衆人誰也沒注意,大黑嘴裡鼓鼓囊囊,晃晃悠悠鑽出廚房。
白鹭豹眼前重新恢複視線,發現已經離開了那間恐怖逼仄的屋子,置身于一方小院。他身上沾着口水,絨毛在寒風中蕭瑟,顯得弱小無助又可憐。
大黑趴在地上,依舊歪頭看着他,見他久久不動,甚至又伸出舌頭舔了他兩下。
“咦?那小鷹崽怎麼不見了?”
屋裡又傳來那女子冷酷無情的聲音,白鹭豹終于緩過神,掙紮着撲騰起小翅膀,瘋狂朝大門奔去!
大黑原本趴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追過去,白鹭豹已經從大門下的縫隙直直鑽出去了!
他望着廣闊的天地,激動得仰天長嘯:“老子逃出來啦!老子終于自由啦!”
黑暗中的巷子口,有一雙人影經過:“咦?這是什麼鳥在叫?”
白鹭豹連忙用小翅膀捂住嘴,一步步挪到陰暗的牆根下,窸窸窣窣順着牆根兒,消失在黑暗中。
*
白塵再次醒來時,腦子已經清醒不少了,隻是依舊渾身無力,連動一動都艱難,好像被鬼壓床了一般!
不,不是像!
他身上真的壓了東西!
白塵艱難地伸出前爪去推那東西,誰知頭頂傳來咕哝聲,那東西竟然環住了他!
他僵硬地回頭,閻月熟睡中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大驚失色,吓得直往後褪,鑽出了閻月的懷抱。渾身疼得猶如散架一般,右後腿也傳來鑽心的痛楚,可這一切都不敵眼前的景象,更讓他吃驚!
他竟然在閻月的被窩裡!
他二人,竟然,同床共枕了!!!
閻月似乎被他掙紮的動作弄醒,睜開朦胧的經驗看他,突然笑起來:“小白,你怎麼醒啦?快鑽被窩,别凍着了。”
她不由分說,再次将他攬進懷中。白塵掙紮不開,正要再咬她一口,好讓她清醒清醒,卻見閻月低下頭,在他額間輕輕印上一吻,聲音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小白乖,不鬧啊!外面冷。明天給你做好衣裳,咱們穿上再出去玩,啊!”
白塵僵住,不再掙紮,近距離感受着那潔白裡衣後的溫暖。
也不知是受傷所緻,還是什麼别的原因,白塵在那片溫軟中,愈發口幹舌燥起來。
那股暈乎的感覺再次襲卷上來,白塵在頭暈腦脹中,聽到她小聲嘀咕道:“身上終于熱乎起來了,這下應該沒事了罷……”
清晨,窗外亮起來,閻月在溫暖的被窩裡醒來。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胳膊,卻感覺懷裡沉甸甸、毛茸茸的。低頭一看,潔白安靜的小家夥正蜷縮在她的臂彎裡,睡得正香甜。
一種近乎快要溢出來的幸福感,讓閻月舍不得打破這份美好,隻能蹑手蹑腳爬下床,生怕破壞這份靜谧和溫馨。
小白隻是晃了晃耳朵,并未醒來。
閻月跟楚枝、南青吃過飯後,拿起昨晚做半截的小衣服,繼續縫制。
臨近正午,白塵終于再次醒過來,感覺精神恢複了大半。
回頭去看,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他鑽出被窩,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背後為何涼飕飕的?
有殺氣!
他做出防備狀,猛地一回頭!
咦?背後是牆啊!
那是怎麼回事?這寒意從何而來?
眼睛瞟向後背,白塵“嗷”一嗓子,發出奶聲奶氣的長嘯!
“老子為何秃了?”
“老子的毛呢?!
“嗷嗚!嗷嗚!嗷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