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什麼背景?我剛看她和和氣氣的,不像那種目中無人、眼高于頂的傲慢之人呢?”
幾人相視一笑,米鋪掌櫃笑道:“她背景可大着呢!上通鬼神、下禦妖邪,連官府的人都不敢惹,你說大不大……”
白塵趴在閻月懷裡,聽着漸漸遠去的聲音,無聲嗤笑:通鬼神、禦妖邪?幹脆說她是妖冥兩界共主好了!本尊這妖王,給她讓位呗?!
閻月傍晚才來的茶樓,帶着“任務”而來。
生意繁忙,楚枝沒空去打聽八卦編話本子,于是讓閻月去跟鬼“客人”們去交流交流,收集些素材回來。
尋常的客人們看不見,實際從天剛黑之後,二樓那方神秘之地,便開始陸續上客人了。客人數量雖不多,但七張桌子都坐了人。
閻月給鬼客人送上茶水,順便打聽些奇聞轶事。
這裡的鬼大都是臨江城本地的,聽說的傳聞詭事也大差不差,沒什麼新鮮的。
不過有個鬼提起,說半月之前,鬧了個采花大盜的事。
此事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閻月也聽楚枝說了。城中好些姑娘、小婦人都不敢獨自出門,晚上門窗也拴得緊緊的。可就算如此,也還是有姑娘遭了殃。
閻月不覺得這種故事能當話本子說,興緻寥寥就要告辭。
那鬼卻意有所指地說:“姑娘一定不知,前幾日有名捕快,抓了個采花賊,投入大獄。可最後那位姑娘,是采花賊被抓之後,才遭的毒手。”
閻月回頭,仔細打量那鬼。是個衣着樸素利落的中年男子,四方臉,腮骨有力,顯得正義凜然。面孔很陌生,應是第一次來。
她問:“衙門抓錯了人?”
那鬼說:“大概是沒抓錯。”
閻月不懂了,蹙眉問:“你此話何意?是衙門有人收了黑錢,将賊子放出去作案了?”
那鬼卻故作神秘道:“此事至今未解。姑娘神通廣大,何不親自去查一查?”
“抓賊斷案是衙門事,與我等何幹?”
周霖适時插到閻月與那鬼中間,不悅地斥道:“你愛說就說,不想說就閉嘴,少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中年鬼飄起身,探過周霖的肩對閻月說:“在下不過是聽說,半盞明月的東家手眼通天。既有這麼大本事,何苦隻做個小小的茶樓東家?這凡間衙門無可奈何之事,姑娘何妨,管上一管?”
“讓你吃飽了是吧?!”周霖發怒,揮手趕人:“滾滾滾!再敢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周霖将那鬼趕走,回頭見閻月若有所思,連忙阻止道:“姑娘,你别瞎捉摸啊!這世上惡人多了去了,官府都管不了的事,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又如何能管?”
“我知道,我又不傻!”
閻月托着腮,歪頭問:“不過,我這不是能見鬼嗎?那我是不是能通過你們,給衙門一些真實有效的信息,幫衙門盡早抓住那采花賊?”
周霖這才安心:“行,那我晚上四處尋訪打聽一下,若有消息,咱們報官去抓他!你不要自己冒險。”
閻月莞爾一笑:“我曉得的。不過這兩日這風頭正緊,那采花賊大概已經逃出臨江城了,恐怕是抓不到了。”
一人一鬼在那邊商量,要去哪才能查到些蛛絲馬迹。
樓下角落的一桌客人,小聲議論的聲音,卻鑽進白塵的耳朵。
“可不是嘛!誰知是不是那捕快為應付差事,随便抓了個人,想讓人家頂罪,最後被知縣大人發現了,隻得放人?”
“衙門裡那些人,都是拿錢混日子的,有幾個幹實事兒的?”
“話說,聽聞那采花賊專盯特别的女子。宵香閣的牡丹姑娘,靠一雙碩大的白兔豔壓群芳;紫藤姑娘的小細腰,那叫一個弱柳扶風;芍藥姑娘肥臀渾圓、鳳仙姑娘雪雕玉琢的腳,這采花賊是一個沒落下!”
“對對!聽聞最後受害的姑娘,生了一雙蒙着秋水的眼睛。就是因為這雙美目,才惹來的那采花賊!”
“你們說,半盞明月的那位東家,算不算特别?”
“哈?你還别說,這是真特别,比先頭那些可特别多了!”
“是吧!這位眉不畫而黛,瞳仁黝黑,膚若凝脂,容貌絕對沒得挑。就是周身透着一股子詭異,着實有些吓人。那采花賊本事再大,也終究是個凡人,何必自讨苦吃?”
“嘿,這才有意思呢!一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淫棍;一個是神鬼不侵、妖邪逼退的仙姑,你們說這倆要是撞上,那得是多精彩的一出大戲啊!”
白塵伸出爪子,瞄着他們桌上的茶杯輕輕一揮。
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氣郁哼唧了聲,蔫頭耷腦地将下巴擱在閻月的胳膊上,尾巴賴賴地垂下。
“等老子恢複妖力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