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睜開眼,閻月習慣性摸向旁邊,随後騰地坐起身。
她昨晚特地睡得很早,就為了能能早點起來,偷偷跟着小白,看看它到底跑出去做什麼?
結果還是起晚了,身旁早已空空如也。
楚枝前幾日都盡量拖着去茶樓,就為了能見白塵一面,昨日知道他是妖,粉色夢幻立刻粉碎。或許是楊進給她留下的陰影太大了,對大多數妖物都沒了好感,隻有南青除外。
楚枝與南青在去茶樓的路上,正看到白塵拎了油紙包從一件鋪子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随即鑽進鋪子詢問:“剛剛那位公子買了什麼?”
掌櫃滿臉堆笑,推過手旁放着一隻鴨子說:“就是這甜醬鴨!入口先是香甜,随後鹵味的鮮香擴散開,滋味兒層層遞進,妙不可言!正是那位公子建議小店上的新品,二位可要來一隻嘗嘗?”
楚枝和南青已經吃過早飯了,卻還是買了半隻。
南青說:“甜口的,正是東家喜歡的。”
楚枝問:“他是不是也跟楊進一樣,看上咱們東家了?”
南青所有所思道:“你記不記得,東家說過,她曾經遇到個妖,想把她養肥了吃掉?”
經她一提醒,楚枝恍然大悟:“白塵就是那隻妖?如今給東家買吃的,還是為了盡快把她養肥吃掉?”
“不會吧?”南青遲疑道:“按你那些話本子裡說的,男子買女子喜愛的東西去讨歡心,不該是看上女子了嗎?是不是東家一直都誤會了?”
楚枝點點頭,“以咱們東家那腦子,的确有可能。你别看她心眼子挺多似的,可每個眼兒都是漏的,跟篩子似的,一點用都沒有!”
南青噗嗤一笑:“你的形容,一向精準到位。”
楚枝又說:“可若白塵真的看上東家了,咱們該怎麼辦?人妖殊途啊!”
南青道:“他有情,東家未必有意。我看呐,東家對他還不如對小白上心呢!如今他肯教東家武藝,對咱們來說是好事。隻要别讓他知道,東家的血能克制妖族就好。”
楚枝茅塞頓開:“介時若白塵因愛生恨,東家便可用他教的武藝,反制于他!”她臉上的神情似乎已經看到了熱鬧一般,感歎道:“哇!難怪人們都說蛇陰毒,南青姐不愧……”
楚枝話沒說就戛然而止,南青涼涼的手指攀上她的後脖頸,在她耳邊吹着涼飕飕的風。
“不如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試試我有多陰毒?”
“南青姐我錯啦!我真的錯啦……”
*
閻月拍着滾圓的肚子,嗔怪道:“真有你的,大清早就吃這麼油膩!”
“看看你剛才那狼吞虎咽的吃相,還好意思埋怨?”白塵捏住她的臉頰,質問:“來來來!讓我看看這臉皮到底有多厚!”
閻月揉着臉嘻嘻笑:“你在哪買到的啊?我先前在城裡問遍了,沒有人家會做呢?”
“怎麼,吃上瘾了?”白塵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說幾句好聽的,哄為師高興了,明天自然還有。”
閻月腆着臉道:“師父曠世佳人、俊逸無雙,我能攀上您這根高枝,實乃飛上枝頭、雞犬升天!”
白塵皺眉嫌棄:“什麼亂七八糟的?”
閻月失了耐心,直接哀求道:“天上人間唯有師父你最好了!”
白塵險些沒忍住笑出來,終于答應:“好吧好吧,明天繼續給你帶。”他克制着笑容,又裝作嚴厲道:“你昨日鞭法那冊可看了?”
閻月很有信心道:“看完啦!你直接教我招式就好。”
白塵拿着冊子考校了幾條,十分滿意,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閻月身穿天青色勁裝,站在一家武館的校武場裡,偏頭問白塵:“所以,你根本就不會用鞭是吧?”
白塵輕咳兩聲掩飾尴尬,語氣輕蔑道:“這些都是初學者入門的招式,找個武師教你,綽綽有餘了!”
閻月困惑了:“那你非要收我為徒,是想教我什麼?”
白塵故作高深:“待你把這些基礎功夫都學會了,為師自然就教你高級的功法了。你現在一點基本功都沒有,還沒學會走,就别想着跑了。”
很快就打臉了。
武師先讓閻月紮馬步,試了試她下盤,堅如磐石。接着,便讓她去試試走梅花樁。
第一圈她隻是穩穩地走下來,似乎覺得很好玩,随即開始加快速度,第三圈就已經如履平地,第五圈幹脆在上面左跳右蹦,吓得白塵手臂都伸出來了,生怕她撲空掉下來。
姑娘家身形如此敏捷的不多見,校武場有幾人湊過來看熱鬧,有人說,她若是沒練過基礎功的話,那真是個武學奇才了!
閻月得意洋洋地說:“那是!否則他怎會不遠萬裡追到這兒來,求着我做他徒弟?”
白塵無奈扶額:真是一輩子的污點了!
武師或許是為了在美嬌娘跟前表現表現,也或許是白塵先前藐視這些隻是基本功,故意挑釁他說:“公子既有通天本領,不若就由你我為姑娘演示一下,這鞭法的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