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你們不僅沒有把人看住,還讓她遭受了危險?”
正在說話的年輕人明明長着一雙脈脈含情的桃花眼,如果單看長相,甚至會讓人将聯想成一個容貌秀麗小姑娘。
可如果見識過他堪稱殘酷的血腥手段,就再沒人敢将他和這樣的第一印象畫上等号。
沒人敢答話,更别說在場的還有不少人都是受陳涵衍操控的傀儡。
周柯澤“吧嗒”一聲打亮火機,他本來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所以即使他看上去心情不錯,這片空間裡,最終也隻響起了陳涵衍清淡的嗓音。
“那她異能暴動,緻使我們研究所多名骨幹人員受傷甚至死亡,那又該怎麼算呢?”
“好吧,那這就算是抵消。”
周柯澤又點燃了一支煙,從試驗台上一躍而下,下落的沖擊力讓他的一雙長腿上隐約露出了些肌肉的輪廓。
“不過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可是你明明就答應過唔唔唔——”
憤怒的叫喊隻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周柯澤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他輕瞟了一眼那幾個還喘着粗氣,神色慌張的研究員。
他們正牢牢的堵住了那個還在掙紮、甚至由于太過激動連額頭上青筋都暴出來了的同伴的嘴,生怕這個冒失的同事惹來殺神的不快。
“當然,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那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下地獄了。”
周柯澤的話顯然意有所指,因為他甚至毫不掩飾自己對研究所内部的情況和消息了如指掌。
“因為得不到的東西,我向來都喜歡直接毀掉。”
原本就綻開在唇邊的笑容和他臉上鑲嵌着的金瞳交相輝映。
“所以,帶路吧。”
楚羲和靠在牆壁上喘了一口氣,高強度的劇烈運動讓她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極為病态的嫣紅。
手上的那截鐐铐一直都在限制她的行動,身上的那些傷口也在隐隐作痛,随着她躲避的動作撕裂的更大。
而楚羲和的這具身體也幾乎是到了極限,根本不可能再撐過怪物的下一輪攻擊。
像是某種被設定好了程序的機器,這些怪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向她發起攻擊。
就在幾分鐘之前,楚羲和剛剛打散了本輪最後一隻向她襲來的怪物。
最開始向她發起攻擊的,隻是些戰力不強的小怪。
隻要一輪的怪物被完全打散,重新散落成屍塊融進土裡,那麼一刻鐘之後,這片土地又會孕育凝聚出更大更強的怪物。
楚羲和不是沒有發現這個規律,但她卻不能停下攻擊,因為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原本弱小的怪物們的攻擊力也會随之增強。
所以這個輪回循環往複,楚羲和卻始終不能找到結束它的正确方法。
其實楚羲和也想過,她所經曆的一切會不會都是幻覺,因為如果單從地形地貌上來講的話,這裡溶洞樣的地貌特點,就根本不可能催生出這麼一片大的不見邊際的平整空間。
那麼,如果這個猜想是對的,她進入這個空間的契機是穿透那層類似于水又或者是薄膜的物質的話……
楚羲和将目光移向了自己還在不斷流出血液的傷口。
那些猩紅的液體幾乎是剛一沾到地面,就被她腳下那片還在蠕動的土地貪婪的吸了進去。
會不會她的血,就是引發這些怪物暴動的直接原因?
楚羲和不太清楚。
不過基于這種猜測,楚羲和突然生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不遠處的柔軟地面再次沸騰,散落在地上的屍塊也開始緩緩凝聚,可楚羲和卻面色沉靜的将身上傷口又撕裂了幾分。
随着血液流速的加快,腳下的土地愈加沸騰的同時,怪物的再生速度也在成倍增長。
看來,果真是這樣。
楚羲和的眼裡劃過了一絲了然,但她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反而更大的撕裂了自己腿上的傷口,不閃不避地看着怪物朝她俯沖而來。
有一種說法是隻要在幻境死亡,人就能在現實世界裡醒來。
運氣好了或許可以夢想成真,但最大的可能……
楚羲和看着已經近在咫尺的怪物,突然露出了一個略有些瘋狂的笑容。
——是被這些渴血的怪物撕成碎片。
與其在這樣的車輪戰中一點一點的耗盡精力、力竭而亡,還不如就這樣來上一場以命為注的豪賭。